吴氏却微微摇头道:“若是十年前,老身不会与你干休。可活到今日不敢说心明眼亮看透世事,权势地位早已看淡,亦不会为你的话耿耿于怀。
正所谓有钱难买心头好,只要青缨钟意那位徐总管,即使吃糠咽菜也会甘之如饴。大王若是觉得颜面无光,便与徐羡商议一下两人不分大小就是。
青缨与她生母一样良善,不会仗着身份欺负他原配的,实在不行的话做妾也无妨,反正青缨也不是先王嫡出。”
后世里常听人说起“佛系人生”,这位信仰黄老之学的吴太君就是“道系人生”,比“佛系”还要更洒脱些。
孙氏神色踌躇,沉吟一阵才道:“妾身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嗯,太君大概还不知道大王欲让青缨当周国的皇后……”
此言一出,吴氏的淡定瞬间消失不见,像是爆竹一样炸开了,她的眼神变得如刀剑般凌厉,咬牙道:“绝对不行!青缨天真烂漫进了皇宫那种吃人的地方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老身如履薄冰在宫中与人斗了半生,绝不叫青缨走我的老路,更不能叫她落了和她母亲一样的下场。”
她扭头对一旁的年长的宫女道:“去看看大王下朝了没有,若是下朝就请他立刻到老身这里来!”
徐羡有些忐忑,实在想不通钱俶的老娘找他做什么,难得是因为昨晚淫秽宫廷的事?
皇宫里的女人都是皇帝的女人,钱俶虽然没有皇帝的名头其实就是个小号的皇帝,这条规矩放在他这里也适用,自己搞了皇帝的女人自会有人找来说道。
实在不行就收下几个舞姬,万万是不敢把她们领回家的,先在横海养两个月若是肚子没有大的话,就赏给属下做婆娘。
徐羡拿定了主意心里就轻松了几分,见青缨牵着绳子蹦跳着走在前面丝毫不理会熊猫感受,不免有些心疼。
“郡主,熊猫不是狗,它不喜欢这样被人用绳子牵着。”
青缨回过头来道:“那它喜欢做什么?”
“这个……它什么都不喜欢做,只要给它足够的竹子就够了,吃完了就喜欢睡觉。”
青缨咯咯笑了两声,“那岂不是和猪一样,所以说它还是一头花猪!”她蹲下身子解开熊猫脖子上的绳索,“既然它不喜欢我解开就是!”
“郡主最好还是少碰它,熊猫还有一个名字叫食铁兽,一口就能咬下你的胳膊!”
青缨不以为意,“不要骗我,它这憨憨的模样也会咬人?”
“难道郡主的胳膊比竹子还结实吗?”
青缨似乎回过醒来,猛地把手抽回来,“还真是,之前就见它轻易撕开碗口粗的竹子!你似乎对它很了解,是否也养过?”
“正是!我家中就有一只,和郡主的这只一样是在集市上买来的,已是养了好些年了。”
“你也仅有一只,那它岂不是很孤单?”
“确实孤单更无法繁育,等我回了东京,就把它放归山林!”
青缨笑了笑,“倒也不必,总管若是不嫌弃可以将青缨的花猪带回去。”
“难道郡主不喜欢它了?”
“喜欢又如何,我并不知它习性不如送给总管,它们若能配对反而能成就一段好姻缘!嘻嘻……”
“那徐某就多谢了!”徐羡不客气的应下,刘婶儿家的大黄以后不用再遭罪了。
徐羡跟着青缨一直到了吴太君的居所,宫人入内通禀谁知回来却道:“太君说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说改日再见徐总管。”
徐羡求之不得,他才不想听别人说道,“郡主,徐某就先告辞了!”
徐羡刚一转身就见钱俶快步而来,看他衣着打扮应该是刚刚下朝,不等钱俶到了跟前徐羡就拱手施礼,钱俶见了徐羡也十分诧异,“小王正要叫人找总管,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缨回道:“是母亲让我请徐总管来的,谁知人来了母亲又说不见,徐总管正要回去。”
钱俶笑道:“总管稍等,等小王见过了母亲与我一同走,小王还有要事和你商议。”
“无妨,反正下官也没有急事。”
钱俶点点头抬腿进了宫门,他前脚刚刚进去宫人就关闭了宫门。青缨见状咯咯的笑道:“兄长要倒霉了,母亲今日定是要教训他,看这架势说准还要拿藤条抽他。”
“不至于吧,吴越王再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不至于挨藤条吧。”
“就算是当了皇帝,那也是别人的儿子,为人子女受父母教训天经地义,难道尊父母不教训你的嘛?”
“家母早亡,家父已经失踪多年也许已经客死他乡,除了挨过先生的戒尺,不曾挨过藤条!”
青缨面露同情之色,“那你真是福薄,连藤条都不曾挨过!”
她话音刚落就墙内隐约响起噗噗的声响,是藤条抽打在衣服上的声音。
青缨凑到门缝上看了看,“母亲还是给兄长留了脸面的,关了门窗什么也看不见。”
徐羡打趣道:“郡主这样的幸灾乐祸似乎不太好。”
青缨回过头来一脸惆怅的叹气道:“我既心疼兄长挨罚又担心母亲气坏了身体,心里难过还来不及,才不会幸灾乐祸。”
徐羡撇撇嘴,小丫头片子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