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娜带着羞怯的笑容跟我打招呼,对我说我是他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子,我简直不知如何样有礼貌地回答,但我发现,她是巴不得跟那绵堂单独说说话。但是那绵堂睡眠断结不断,她就情悄坐在一旁跟我说话,露出我喜欢的那副慢慢催人入眠的笑容。更让我受不了的是,只要那绵堂一丝清醒,安娜的眼睛里也出现了小小一点光彩,内心情的热情焕发,她那平庸的脸也发亮了,刺裸裸显出一颗爱心。
那绵堂伤口感染继发高烧,又昏迷了一天一夜,再度醒来日已值入夜。他看到两个女子守在床前,一个是安娜,一个是我。他疲惫的问:“这是什么时候了?”
安娜急忙用嗓音甜得令人作呕,目光虔诚而崇敬道:“你刚刚做了手术,千万不要动,堂,上帝会保护你们的。”安娜俯下身亲吻着那绵堂右脸,那绵堂安然接受安娜的殷勤,不仅是好,简直是迷人,他对任何女人都像如此迷人,我居然有点炉火中烧。
那绵堂舔舔嘴唇,只觉得口干舌燥的,我正准备给他喝水时,但安娜居然懂得他的感觉,已开始给他亲手喂了两口水,还不避闲先用双唇含着汤匙沿上先试温度,汤匙沿上留下了红唇印,那绵堂也开嘴喝下安娜手中汤匙水......
我立刻把手中事先准备的水躲放到身后,一面又机灵地偷看那绵堂注意到没有,但是他正抚弄着安娜递给他的钥匙,还仰头朝安娜微笑。我顿时有一种未经历过的心痛如绞感,恨不得去抓安娜那弱不禁风的身体,抓出血来才痛快。
但是我还是决定拚命顾着礼貌才忍住没有发作,憋着一口气所无若事的望向窗外,忍不住咳嗽两声,表明此地还有他人在打巨瓦电灯泡。两个人同时转向我,我直白得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继续继续,我望会风景,我什么都见到。”
那绵堂一直在留神看我,但等我望着她时,他就放声大笑,不语。我真恨不得也抓他几下才好。
不多时,安娜又出去端回来一盆凉水,怯怯说道:“刚从井里打来的,很凉。”
安娜将巾子放到水中,给那绵堂的膝盖敷上,温柔道:“忍耐点,消肿。”我望着安娜这个细致的女子,一时心里满满错综复杂心情,不知什么滋味。她反复投了几次巾子,为那绵堂敷着腿,认真细致得似乎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不时抬头对他微笑,那绵堂这货也人模鬼样的装说:“其实也不疼。”
安娜温柔的帮他掖了被子,立刻移到床边的椅子上,眼睛直勾着,娇媚地笑着:“堂,要我握你的手吗?我给你《圣经》吧,让我握你的手,愿主保佑你。”
那绵堂点点头,唇角泛出淡淡一丝微笑:“你真是一个天使。”
安娜用手指按住他的唇,轻柔道:“千万别这样说,我的命是你给的,我的心里除了上帝,只有你一个人。”
随后,她用平静的声音缓缓念起,声音听不出内心痛苦,是专注虔敬的平静、缓慢、轻柔,我的直觉,她是爱着这位眼前人的,她绽开了满足的微笑,旋即用手捂住了嘴。事实再明显不过了,我先是觉得恶心,立时又变得怒心中烧。
最后,那绵堂在读书声中又缓缓的睡着了,安娜解开纽扣,从劲上摘下细细的白金链,把链子下方悬着一只小巧的十字架取出,双手不由自主叠按于胸上,随后亲吻了下十字架。我不解地看着她眼里那种神圣的光彩。安娜把链子系到那绵堂项上,细心把十字架放进他的衣内,样子柔弱又坚定,轻轻呢喃:“上帝看到他的孩子无奈的处境,是不会怪罪我们的。戴上它,让它和我一同保佑我的爱人平安无恙。”
我的手心在冒汗这个不要脸的假小洋鬼,这么明目张胆疯狂爱着那绵堂,她像要把他一口吞下去似的紧盯着他,为了白薇,我真恨不得空手掐死她!
‘无情郎’我心中默叫,我为白薇叫冤,这货这么快又勾搭上别的女子,他们彼此眼波中还流露了爱意,‘呸’心中妒忌得阵阵发痛。
晚上。
两个还当着我的面喝个大半瓶红酒,那绵堂说红酒是消毒作用,最重要的是安娜并没有拒绝,两人海阔天空些轻松的事情,那绵堂这货显然已入美人池,几次逗号得安娜开怀大笑。
安娜温柔抚着他的头发,轻弱说:“你知道我的身份,像我这样的人,做你的朋友也许都是一种玷污,我真的很庆幸在这里我能照顾你。”
我尽理不朝这两个人望,可是办不到,每回看过一眼,安娜仿佛知道一般,加倍和那绵堂闹更欢,嘻嘻哈哈,大胆瞎扯,开开玩笑。
安娜究竟对那绵堂说了些什么,才使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兴趣盎然神情呢?
他的心情很好嘛!我心想,安娜给他输液的时候不光是碰他的手——不,不是碰他的手,而是碰他的光手腕,晕,这个动作实际上同抚摸没有两样,这不仅仅是礼貌性的殷勤,简直是男盗女娼呀!
更让人夸张的是,安娜一把琵琶合在桌上,调了调弦,轻轻唱起《琵琶行》:“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获花秋瑟瑟......”似乎要字字泣血,听到“商人重利轻别离”一句,那绵堂唇角止不住得上扬着。
我注视着他俩的亲昵动作,安娜的声调真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