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听从好的要求。
“打开它,它是你从小到这里的信物。”
小衣服上有张皱巴巴绸缎布条,上书血字:“农历,七月十四,零点时辰,母纳氏,名纳兰,莲子心内苦,离儿腹内酸。泣别爱女。”(名子一角被撕,全名未名)
“我为什么从来不知道这回事?”我问。
“因为主子要我把你抚养长大,但是不允许的你的身份爆光,但是我一进鬼迷心窍呀,报应来了。”
我急了,我一直认为我是被娘亲抛弃了孩子,我从不道我的娘亲曾这么用心良苦布局着我的未来,她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呀,我粗着声问:“我的娘亲到底是谁!”
忽然一声巨大雷声响彻云霄,雷闪照得跟白天一样,这间屋子里亮得能把一根针从地板上拣起来,我确实吓得要命,怕房子被雷击中一样。闪电光映进窗户的时候,好像把院长嬷嬷给惊醒了,她居然能从床上坐起来大声叫喊,叫了一声又叫第二声:“主子!主子!老奴来了!”
她没有任何征兆,倒下,死去。
我像石化似的站在那里,向着院长嬷嬷瞠目而视,我把脸埋在在自己的手中。主子是谁?我的娘亲是什么人,院长嬷嬷临死前一直在喊她。
第二天她的遗体已入殓,阿香号啕大哭,田氏早已不知所踪。鼠一和二狗子胆小不敢看。那里躺着院长嬷嬷的遗体,曾经那样健壮,充满生机,如今却动了不动了,冰冷的眼皮已经盖住了那无情的目光,面容仍然是冷酷的表情。
对我来说,她曾是我的苦难来源,所以我没有任何痛苦,但是她的死让我感到忧愁——时间就像吞噬自己的尾巴的一条大蛇,我们身在其中,永不知何谓始,何谓终。
虽然她跟我敌对18年,她至少收养了我们——中国人习惯为死人说好话,这是我能为她想到最好一句话,故我也尽力给她一个风光。
鬼哥和猪头三在小树林里做了一副薄皮棺材,这真是做给死人的,鬼哥看起来倒是有些悲伤得有力无气,牛八和小马六给挖了一下深坑,他们把白色的院长嬷嬷连板抬放进棺材里,看着那个白色的躯体。
白色的躯体已经成了黑色的泥土丘。阿五驴把一个木牌钉了下去:院长嬷嬷之墓。油四鸡不知从哪里搞把冥纸,迎风一撒,他还撒不好,他一撒实在是寒碜得让我们觉得像一场闹剧。
像所有的葬礼一样,刻板、单薄、冰冷。死人入土,每个活着的人来考虑生的希望,牛八得到院长嬷嬷最多的好处,他蹲在旁边,一声不吭,玩儿命地挠自己的头发,挠得头皮屑满天飞舞。
活人的日子还要继续。
今年的冬天,特别寒冷也特别漫长。这些日子几乎天天都在下雪,留在森林中的食草动物难寻踪影,层层积雪掩盖了它们的气味,也掩盖了它们的足迹。老鼠、穴兔、青蛙等小动物,也都钻进了深深地地洞,不再轻易露面,也就是说我们的主要来源已断。
窗外,借着冉冉升起的月亮的微光,可以看到伸展在我面前的孤儿院,田氏跑了,阿香也要走了,田地荒芜,已快要断粮。这就是路的尽头,这里只有十个少年,他们全都拽着我裤子的救援之手。在这路的尽头,要什么没什么,而我,猫九九,才18岁,我能有多大的作为?
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办法避开这个死胡同?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坚持两个月的冰天雪地,两个月后才冰雪消融,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撑过这两个月,但现实是我们也许撑不过两个星期!
我们经历了清贫的生活,饥肠辘辘的日子没有把我们压垮。厄运也许曾断其头,但从未夺其志,我们不要哭丧着脸,我们要顽强奋斗。我的血脉中在愤张,我从小到大经历了命运最残酷打击,我要牵住命运的的牛鼻子。孤儿院是我的命运,我的战场就在这里,我必须战而胜之。
我开始被这一群王八蛋推荐着掌管这间破旧不堪的孤儿院,真正的无法无天的生活。现在的孤儿院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我天性中所有恃强凌弱的本能全都表现出来了。不是说我不友爱,倒是说我已经吓坏了,也少了自信,才那么盛气凌人。
回头的路是没有了,只能往前走。
再也没有正常的生活,孤儿院观看上去满目荒凉、杂草丛生,田间的松苗已开始发芽,宅院内一派废驰颓败、杂乱无章景象。满目疮痍的家乡,濒于饿死的绝境。
最可怕的是饥荒终于引发明抢,烧伤掠夺和致命的瘟疫漫延全村。流民和饿狗饿猫无家可归,饥寒交迫,恃强凌弱,弱者则等更弱者死去以便吃掉它们。而乌鸦则不断盘旋在村上天空,它们矫捷的身影不祥地点缀着冬日的天幕。
我没有想到粮荒来得如此惨烈,也没有想到粮食没了,后果很严重。从白天到晚上,没有一粒粮食,大伙生生的饿了一天。我开始粗声大气的提问,斩钉截铁地发号施令,也许我的黑眼睛透出一种严峻的冰冷,阿五驴在小声耳语小马六:“我从没有见过猫大的眼睛如此凶。”小马六回复他:“昨天我跟她说了一声不行,立刻就被她引来一场风暴。”
我知道最近我那双浓黑的眉毛在我的鼻梁上面勾成一个尖角时,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