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陈正苦笑道:“我原本也淘到一块高冰种的片料,但估计现在不入胡老的眼了。”
胡老一愣:“料子在哪?”
陈正小心翼翼地把片料上面包裹的布料打开,露出了高冰种的片料来。
所谓的片料,也就是这么一片,厚度不会超过两点五厘米的样子,刚刚好够开镯子的,最多加上几块玉佩。
胡老一看,略微有点失望。高冰种是高冰种,但却是比较抵挡的高冰种,因为上面有大裂,所以严重影响了价值。好在以胡老的雕刻技术,能规避开这些大裂,甚至做出完美无瑕的作品来,只是料子的颜色到底有些飘花,不够通透。再加上绿色很淡,怪不得陈正能五十多万就拿下来了。要是绿色到达阳绿的话,这高冰种的翡翠,也不输玻璃种的多少了。一只镯子,卖出上百万也是绰绰有余的。要是再放几年,几百万,甚至几千万都有人舍得出。
看到胡老直摇头,陈正倒是觉得惭愧。
也是,如果没有杜清和一直拿着那块原石,他也不会注意到,会有这么一块帝王绿玻璃种的翡翠遗落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能开四个镯子,倒是比那块玻璃种的料子难办一些。不过也不是事,这块料子,你给十万吧。”胡老想了想,开了个价。玻璃种他能免费雕刻,但是这块高冰种就不行了。也许觉得,要一块不错的料子练手,然后才好雕刻帝王绿玻璃种翡翠,胡老才开价的。有或许是觉得一块这么小的玻璃种翡翠不解手痒,所以才决定再帮陈正雕刻这片料。
陈正却喜出望外:“胡老,那多谢你了!”
“谢什么,我能给你开四个手镯,十二块玉佩,你要是放到别人手里,最多也就十个玉佩。”胡老自傲地说道,没办法,有本事的人就是有这个底气和自信。
杜清和一愣,这块厚度不到两点五厘米,最多也就三十多厘米长,二十多厘米宽的片料,居然能开出这么多玉饰来?
陈正却大喜过望,单单是一块翡翠,他给的雕刻费已经赚回来了。更别说,剩下的料子,甚至还能做不少平安扣。在雕刻大师的眼中,翡翠就没有废料。再不济,做一个玉扣也行的。怎么来说,高冰种的玉扣,反而比镯子的价钱更高。因为通透啊,堪比玻璃种,你说值不值钱?一块直径不过一厘米的玉扣,就能卖出小一万的价钱来。很多时候,片料的利润就是从这些小玉扣上抠下来的。
“胡老,有劳你多费心。”
“我这也没有什么好饭菜,就不留你们了。这样,三天之后,你们过来取翡翠。”
胡老已经见猎心喜,忍不住要开始工作了。工作期间,玉雕师傅是需要极其安静的环境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打扰。杜清和也看出来了,胡老这工作室其实不大,也就二十平米左右,外间可能是抛光的地方,而里面才是雕琢的所在。
那一间屋子现在半开着,看得出居然有两道门,一看就是高档的隔声门,看模样就知道可能是实木的,甚至还安装了钢板。杜清和目力不错,两道门之间还有不少吸声材料。甚至屋内,墙壁也是极厚,还有隔声窗。
这妥妥已经是录音棚的配置了,要是可以的话,这里做一个录音棚是百分百合格的。
也就是说,外面的声音,几乎传不到里面去。
胡老在里面雕刻,外面就算天塌地陷,胡老也能充耳不闻,继续埋头雕刻。
不得不说,人家专业就是专业。普通人嘛,也玩不起这样的房间。单单是装修这样一个合格的隔音室,材料费都超过几万了。再加上房价,哪怕是租房,也是不菲的一笔钱。杜清和有点疑问,现在玉雕师傅这么赚钱吗?
胡老的出手赶人,陈正不怒反喜,再次说道:“胡老,您多费心!”
胡老还有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快走人。而他自己,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桌子,就两眼直直地看着那块帝王绿玻璃种翡翠,就好像看着一位窈窕佳人一样,目光炽热,恨不得立即上手,稍解心头之痒。
拉着杜清和,陈正高高兴兴地出了房门,才送了口气。
这种攀结上高明玉雕师傅的兴奋感,一点都不输给赌石切涨的感受。
很多时候,你看到一块好料子,被一些水平不高的玉雕师傅“毁了”,你就看得痛心疾首的。要知道,好料子是用一块少一块了,还被人这么糟蹋,不心疼不行啊。玉雕大师就不一样了,因料制宜,能最大限度的利用好料子,创造出更大的价值来。
这也是为什么玉雕大师的加工费这么高的缘故。
要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玉雕大师,一个月下来能雕刻三件大料,每件收费超过三十万。要是运气好,碰到极品料子,月入百万根本不是梦。当然了,这种玉雕大师还是太少了,普遍的玉雕师傅,每一件收费一万两万的,已经是很高的价钱了。
饶是如此,玉雕师傅都是高收入人群,月入过万跟玩似的。
每一行都有拔尖的人物,陈正把这道理一讲,杜清和也点了点头。
就好像厨师,顶级大厨一个月挣个几万块也挺轻松,而普通的厨师,只能拿几千块钱的死工资。
区别在哪?
就是手艺的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