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外面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安若一个人坐在小区的花园里,崩溃的大哭。
起因是工作不顺心,她吃饭时随口抱怨了几句,其实就是想得到一句安慰。结果某人很无情的丢下一句,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像个中年怨妇一样瞎叨叨?这工作你能干就干,不能干不干。
都说成年人的崩溃是无声的,那一刻,安若压抑的情绪无处释放,也不敢释放。在孩子面前,她是爱笑温柔的妈妈,必须收起所有的不满和难过。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一个人下了楼,坐在寂寥的花园里,一个人静静的流眼泪。也许是老天爷看她哭都不敢发出声音,为了成全她,下起了大雨,合着雨声,安若才敢放声大哭。
哭完她擦干眼泪,路是自己选的,哭着也得走下去。真应了当初父母不同意她远嫁时说的那句话,早晚有你哭的时候,这不就来了吗?
也许在某些人看来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也许会有人说安若太矫情。但在她看来,越是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事,越能看出另一半对你的态度。
一次次失望,一遍遍心凉,当失望攒够了,你对这个人也就没有了希望。安若觉得她就是这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没事绝对不会主动跟唐浩说一句话。
他在家,安若上班、接送孩子、买菜做饭。他不在家,安若的日子还是照常过。差别只是多添一碗水,少做一碗饭。
平时分房睡,有事说事,没事就一天两天,甚至几天都不说一句话。他出差,爱去几天去几天,安若从来不过问他的行踪。
他跟朋友一起喝酒聚会,想玩到多久,安若都从不多问一句,也从不打电话催他回家。
感冒生病自己扛,孩子生病半夜跑医院,她宁愿自己抱着孩子打车去,都不会喊在主卧酣睡的唐浩一声。
家用,他给,安若就收着,不给也从来不问他要。她自己挣得工资不比唐浩少,花着舒服又方便。
当然相对的,她也从不问唐浩该不该添衣服,要不要买鞋子,工资够不够花。
养孩子的各项费用都是AA,谁也别说谁占便宜还是吃亏了。
逢年过节,他领着孩子回老家,叫安若,她不推辞。不喊,她也不会厚着脸皮跟着去。
他们俩就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唐浩觉得安若是在跟他赌气,为了不示弱,他也从不肯低头。
安若不知道别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但是她和唐浩真的就是无话可说,就连夫妻生活都没有,安若嫌跟没有感情的人上床恶心。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儿子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之后,安若把离婚协议书放到了他的面前。唐浩很愤怒:“这种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安若,你无不无聊?”
安若翻开离婚协议书:“这些年我们俩各花各的工资,所以财产这一块儿没什么可以纠葛的。
这套房子是你们家付的首付,房贷也是你的工资还的。但是,还房贷那些年,你的工资还了房贷基本也就不剩什么了,都是我养家。
所以这房子最起码得有我三分之一,这个你折合成现金给我就行了。你放心,这笔钱我会直接转给儿子。你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那就这么定了。
车子是夫妻共同财产,但都是你在开,所以这笔开销算在你头上。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儿子要买房的首付咱们俩一人一半。
如果你有异议我们也可以通过法律程序解决。如果你没意见,那么明天上午八点,我们就民政局门口见吧,我今天就会搬走。”
说完她进客卧把准备好的行李箱拉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家。
唐浩皱了皱眉,在家里转了一圈,突然发现,关于安若的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就连婚纱照都被她从中间裁开。
唐浩这才确定,安若是真的想离婚,不是吓唬他。
一夜没睡的唐浩,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出现在民政局门口:“你究竟在闹什么?这些年我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喝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安若懒得跟他说话,唐浩觉得不能惯安若这毛病,离就离,反正后悔的也不会是他。
办完了离婚手续,唐浩忍着怒火把补偿给安若的那笔钱从工资卡里转给她。安若直接当着他的面转到了儿子唐睿的银行卡里。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民政局,刚出大门就接到了唐睿的电话:“妈,你干嘛给我打那么多钱?”
安若笑了笑:“睿睿,如果妈妈跟爸爸离婚了,你会不会难过?”
唐睿犹豫了一会儿:“妈妈,我尊重你的选择,既然不开心,那就离吧。”
安若眨了眨眼,把眼泪憋了回去:“睿睿,离了婚,爸爸妈妈还是爱你的,你好好工作,回头放假了妈妈去京市看你。”
安若挂了电话,把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钱和提取出来的公积金,以及父母留给自己的那笔救急用的钱全部打给了唐睿。
给他发了个信息:“这些钱是给你在京市付首付的,妈妈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安若没有告诉唐睿,她已经辞职了,这个城市,她一天都待不下去。她买了去西藏的火车票,拉着行李箱去了拉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