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砂金点头承认:“当然,这样干脆利落的花钱过程怎么可能不开心呢?哦,忘了,你还没尝试过吧?还有两箱子,你来试试?”
雾青:“……”
雾青拒绝得非常果断:“不,我才不要当撒币的人。”
哪怕还有散财童子这样的美名,但是只要撒币这个名头尚且盖在她的头上,她就会坚定地拒绝这一切。
砂金也不甚在意,他耸耸肩:“好吧。”
他继续慢慢地往下倾倒着钱币,一直到只剩下最后一箱子钱。
他突然轻声对雾青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热衷于给人发钱吗?”
就像是在刚刚见到星那会儿似的,抬手先给她送上一份一万加两万信用点,总计三万信用点的巨款那样;又像是开口闭口就会对她说,问她要不要一艘飞船那样。
雾青:“嗯……你有钱?”
她当然知道答案肯定不是这个,但是,但是!
这个问题怎么看都不是那种可以认真回答的一类,因为它背后藏着的,是那段砂金的过往。
一个茨冈尼亚的埃维金氏族,一个当过奴隶,脖颈上还留着那段不堪的过往给他留下的印记的人,他问出这种问题,那么答案怎么可能是“因为有钱”。
“哈哈,这个答案挺好的,至少我很喜欢。”
砂金眯眯眼睛,笑着说。
“更多的,大概是因为我小时候太穷了吧。”
茨冈尼亚是个贫穷的星球。
砂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他所诞生的星球不是茨冈尼亚,而是一个丰饶富庶的地方,那么,那样的环境中会诞生出为了抢夺物资逐渐把自己变成剥皮刀的卡提卡人吗?
或许会有,因为贪婪无止境。
但或许,埃维金人可以不用活得那么辛苦——至少他们还有地方可以逃。
“我曾经的名字是卡卡瓦夏,意思是,被母神赐福的孩子,因为在我小时候,我母亲为我向着三重眼的地母神芬戈妈妈祈祷,祈祷天上降下雨水,给我们活命的机会。然后天上就下雨了。”
“其实那是公司的人制造的降雨,市场开拓部,你知道的,奥斯瓦尔多·施耐德带领的部门。他们带来了降水。”
“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在想,如果当时我的部族获得了更多的帮助,那么结果会是如何。只是,我会想,如果我给出去的那些钱币,能够让一些人的生活变得更好,让他们……和我不一样,那么这些钱将会被给出得……特别有意义。”
他浅浅地笑了下,和以往很多次的笑容不同,这一次的微笑很复杂,那么短的时间,雾青没能完全看懂这个笑容中藏着的情绪。
但是,她确实捕捉到了什么东西。
“我找到了。”
雾青抓住那一缕同谐的辉光,彩色的音符在她的手上闪烁着,雾蒙蒙的,像是一团被扔进了传统典型赛博朋克风世界观中的霓虹灯。
或许是因为砂金刚刚看向了自己的内心。
他和旁人是有不同的,每当他看着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灵魂、自己的意义,审视自己,那就是在同谐的谐音中跳动的一个不一样的杂音——对于同谐来说那是杂音,但是对于砂金自己来说,那是他自己的心跳。
“你
在现实中也做到了你想要做的,”这段记忆正在逐渐如同被敲碎、变成细小碎片的玻璃一般落下,那些金色的富丽的碎片、贫穷的灰暗的碎片,还有混杂着铜币形象的碎片……
雾青清楚地知道这一段记忆大概是要过去了,她很快就要朝着更深处的记忆落去。
于是她抓紧时间,将原本准备慢慢说的夸奖的话快速说出口:“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不是发好人卡的意思——就是,很好。”
砂金抬头,看向四周那些碎掉的记忆。
“原来在没有忆者在当时候,这些记忆破碎的样子也还是和玻璃一样。”
“啊,还有——希望那位叫黄泉的令使不追究你的侵权行为,这巡海游侠的名号、装扮以及出刀的姿势,可都和她太像太像了。”
雾青在听到“忆者”的时候有所觉察,听到“黄泉”这个名字的时候更是确定了。
不过没等她问出声,砂金就已经说出了她想要确定的信息:“不用猜,是有记忆的我——这话好奇怪,就像是世界上有好几个我似的。同谐的力量啊,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家族对你的戒备程度……早知道应该不解开那层护盾的呢,现在不仅要对你多解释几句不说,还多了这么个……回溯过去的任务?”
雾青:“倒也没有,是我反应速度慢了点,而且,其实‘钟表匠’有说你这算是因祸得福。”
砂金的睫毛颤了颤。
雾青在进入这段记忆后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他,而他只是被封存了伊伊玛尼喀星系之后的那段记忆,所以先前发发生的那些,他现在仍然清楚地记得,除了有一点不很厉害的时间错乱感之外,其余一切都好。
他当然能想得起“钟表匠”以及其他的那些,雾青在匹诺康尼所遇到的。
片刻后,他说:“因祸得福……这话他倒是没有说错。就这样也挺好,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一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