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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熟人啊,那么——
星朝着流萤小跑过去,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流萤能够和她们遇见,随后能够一起同行,安全系数就往上提升得勉强让她安心些了。
“流萤!你怎么一个人——”
“在这里”这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完,她身后头顶就出现了一团紫红色的雾气,而先前她与流萤曾经遭遇过的那只何物朝向死亡径直从中冲出,那尖长犹如利刃,上方还长着一只狭长且多色的眼睛的长尾,径直刺透了流萤的胸口。
穿刺完了还没结束——它甚至拧转了一下,用以确定这被它掠到了半空中的“猎物”已然死透。
星冲了上去,她甚至扔掉了手中的棒球棍,而黄泉和黑天鹅终于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过去之后反应过来,上前将她保护在了身后。
——流萤变成了流萤酱,但是雾青却并不怎么哀伤。
原因倒也很简单啦……一来她已经知道流萤不会死,梦中遭遇的死亡只是为了把人送到更深层的地方去,而按照星核猎手的习惯,这肯定是已经预设好的剧本。
雾青甚至敢打赌——就算赌桌的另一边坐着砂金她都敢拍着桌子说砂金这次终于要遭遇一把失败——流萤在被何物朝向死亡穿透胸口的那一时刻说的“对不起”,绝对是因为她有事瞒着星,不得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死亡,从而就这么按照艾利欧给出的剧本,让星穹列车入局,一并追逐钟表匠的遗产。
二来则是,雾青脑中其实想到了萨姆。
毕竟,比起知道流萤,她更早知道的就是星核猎手萨姆。
一想到流萤在战斗状态都会穿着机甲,她就忍不住想到高大帅气的机械身上亮着火光,顶着和悬赏令上一模一样的机械脸,一边“面无表情”(主要是因为也很难真的摆出表情)地流泪,颤抖着嗓音说“对不起”,她就……
她就有点想笑。
“啊,看来星核猎手已经找到了去往真正的匹诺康尼的路。”
“钟表匠”感叹起来。
“命运的奴隶,艾利欧……我听说过他的名字,漫长的时间来,酒店中很多客人都提到过这个名字。能够看到未来的存在,这可真是……”
雾青:“如果当年你能够把这样的人物拉进你的阵营中,匹诺康尼或许就不需要被交到家族手上了?”
“钟表匠”摇摇头:“不,我对我自己是什么水平心里有数,如果那时候我的阵营里有艾利欧,那么匹诺康尼或许从一开始就不会是个象征着美梦的地方……不过,你说得对。”
钟表垂下那扁平的脑袋,他低声对自己说了句什么,雾青并没有听清。
因为她将注意力转到了一旁。
星在哀伤,星在痛苦,星在流泪,做为一名经常自称魁梧的开拓者,银河球棒侠铁血半生(哪怕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却在此时哽咽有如孩提。
这本应该令她感同身受的难过,但是雾青觉得自己确实难过不起来甚至还很有些想笑……
所以算了。
为了避免一些地狱笑话的出现,雾青决定眼不见为净。
——她也因此错过了黄泉的小动作,和“钟表匠”一样。
然而当她看向砂金那边的时候,她非常错愕地看到,砂金被七八个家族的人包围在了中间。
这是一间不算很大的房间,因此站着这些人之后就显得逼仄了不少——这些人的眼睛就像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探照灯头一样,将砂金整个人笼罩在了这几l乎和扫描似的“探照”之中。
这些人穿着西装但是完全不扣纽扣,袖口往上翻转到靠近手肘的位置,领带是不怎么认真系的、领口的纽扣也是一定要散开那么两三颗的——这些人很明显都是猎犬家系的成员。
而此时他们或者手中拿着武器,或者身边跟着美梦剧团的成员,全都对着砂金。
黑天鹅当然仍然还在现场,但是这些猎犬家系的人自然都是看不到这位忆者的,在她不想被别人看见的时候,别人就注定无法看到这位美丽忆者优雅的面容。
——除了雾青,雾青能看见,因为此时对方正在她的系统里!
如果不是因为情形不太对,雾青都想要挺胸骄傲一下了。
但是……在她将“云游戏”沙盘的覆盖范围扩充出去的时候,砂金在做什么?
他不是应该去寻觅梦中的“死亡”吗?……等等,他身边的忆质看起来确实和流萤变成的流萤酱十分相似。
所以他大概是真的找到了“死亡”。
但是……
雾青抬手,捏了捏眉心。
朋友啊,你去寻找死亡就算了,怎么还把自己给卷进去了——尤其是,你怎么就创造了个让家族把你包围在其中的机会呢?
不是说好了家族和公司之间仇深得很,所以一旦被抓到了把柄的话问题会很大?
雾青重重地在脸上搓了一把,随后认认真真听光屏内都发生了些什么。
一只年轻的猎犬朝前一步,他脚边跟着两条气泡锂犬,这两只戴着帽子的猎犬也往前了一步。
被这样看着的砂金脸上根本看不出哪怕半点惊慌、紧张或是别的类似的情绪——说实在的,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