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忘邪从一开始就将她的目的告诉齐染默,他会怎么做?他会吃惊、害怕,然后回去将这些事一五二十的告诉他的父亲,那他的父亲会怎样做?上报给皇帝,将幽王府置于死地,毕竟忘邪的所作所为等同于谋朝篡位,纪王身为皇帝的兄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忘邪颠覆麟启的朝政。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所以忘邪不可能将这些事情提前告诉齐染默,为了达成目的,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与这个人接近,利用他,甚至利用纪王府。
齐染默不傻,他懂得这些道理,可他依然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如此看重的嫂嫂竟然一直在利用他,他们之间的对话相处都是带有目的的。
齐染默的心凉了大半,身体也被四周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他瞪大了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忘邪,忘邪也只是安静的看着他,没有再向他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阴寒的风吹进了齐染默的衣袍里,冻得他直打哆嗦,齐染默咬了咬牙垂下了眼帘,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以为我同你是朋友,可爹告诉我,朋友是不会互相利用的。”
忘邪闻言顿了一瞬,嘴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像是低喃一般说道:“我这样的人不可能有朋友。”
她是个杀人机器,脑子里只有接受任务和完成任务,即便是重活了一遭,也不可能像寻常人一样有朋友。
齐染默身子一僵,他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对方的话,可他的心里已经感受到了凌迟一般的疼痛,他抬头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企图对方能收回自己的话,然而忘邪没有,齐染默苦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幽王府。
渐渐的齐染默的身影走远了,忘邪看着那人的背影,冰冷的眼眸微微垂下,这时君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安静地走到了忘邪的身后,伸出手臂将她抱在怀中。
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忘邪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可眼底的那缕失落依旧隐藏不了,她淡淡的开口:“我就说了,我这样的人不可能有朋友。”
君决轻轻地将下巴放在对方的肩上,呼吸打在了忘邪的脖颈处,轻声说道:“娘子不需要有朋友,娘子只要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到什么时候,你的身边都有我。即使你利用我也没有关系,你的身边只要有我就够了。”
忘邪闻言苦笑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二人转身回到了屋子中。
而此时,在幽王府的门外,齐染默蹲在地上,双臂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小脸被冷风吹得通红,心底的失落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旁的凌希安静地看着他,他想安慰这个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齐染默闷闷地说道:“爹说的没错,嫂嫂从一开始就没有将我当做朋友。”
凌希顿了一下,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同,幽王妃在那样的处境下,只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她没有选择,她虽然在利用你,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你,或许她是将你当做朋友的。”
齐染默失落地垂下了头,他听不懂这些大道理,他只知道自己很难过,作为朋友不应该这样隐瞒对方,嫂嫂之所以会利用他。不就是因为她不相信他吗?
凌希见他如此明白这人正在气头上,便也不再多劝,只希望过些时候他能明白幽王妃的不易。
三日后的正午,这一天正好是容家被流放的日子,忘邪身着一身红衣出现在了大牢外,看着被押送的容裴和容忘雪忘邪露出了一抹淡漠的笑容,一旁负责押送的官兵看见来人立马露出了谄媚的笑。
忘邪将一锭银子递到了官兵的手上,官兵见此立即收起银子退到了一边,忘邪这才缓缓走到了容裴和容忘雪的面前。
“父亲,我来送您和三姐姐了。”忘邪轻笑着说道。
容裴看见忘邪后顿时双眼瞪得老大,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在地牢里的这些日子没少受折磨,他的双手被镣铐铐着,身上也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恨意。
“容忘邪!你这个贱人!是你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的!现在还有脸面出现在我的面前!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即便是到了地狱我也要爬出来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容裴大声的嘶吼声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然而忘邪听着对方充满诅咒的话却并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反而微微勾起唇角凑到了容裴的耳边,轻笑着说道:“父亲,你应该看看此时的情形,马上要被流放的人是您,您做了这么多年的将军应该很清楚,被流放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皇城了,余下的几十年您和您的三女儿将一直在边疆受苦,想要来找我报仇,这辈子你们是做不到了。”
容裴闻言怒极攻心,一口老血从他的唇角缓缓流出,他睁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忘邪,似乎想要用眼神将对面的人给撕成碎片。
“容忘邪!你也是容家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你的父亲,你这样是不忠不孝,你早晚要下地狱的!”
容裴怒吼着,忘邪闻言冷笑了一声:“我原就不是什么好人,即便是下地狱我也认了,不过若地狱里有我,自然也少不了你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