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兴延这一下用的力气不小,祝时宴感觉自己的虎口都被震得微微发麻,连带着整个胳膊都有点疼。
他挡在席暃面前,强装镇定:“郑哥,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谁都知道靠近他准没好事。或许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不一定非要自己动手。”
他面上一副为郑兴延着想的样子,身体却将席暃挡了个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因他这一举动,其他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一同望向郑兴延,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郑兴延还以为他是在害怕染上霉运,摆摆手:“你放心,打他没事的,不然我早就缺胳膊少腿了,何况我们还带着工具呢,碰不到他。”
祝时宴:“......”
很好,唬不住他。
他都这样说了,但祝时宴还是挡在他面前不动,郑兴延慢慢觉出一丝不对劲,眼神狐疑地问:“你是不是不想打他?”
祝时宴打着哈哈:“哪儿能呢?我可想揍他一顿了。”
一根棍子唰的一下杵到他面前,郑兴延道:“那你打。”
祝时宴没动,也没吱声,嘴角的笑慢慢收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郑兴延的眼睛一点点瞪大,反应过来后怒目圆睁:“你骗我?!”
祝时宴微微一笑:“还不算太蠢。”
郑兴延一副遭受重大打击的样子,气急败坏地说:“为什么?不是你说他让你丢人,你想好好教训他一顿的吗!你还说他根本不值得——”
祝时宴心中一紧,生怕他说出更多难听的话让男主听了去,连忙打断他的话:“都说了你被我骗了,那这些话当然都是假的。”
郑兴延瞪大双眼,气得胸膛不断起伏,拿着棍子的手捏得咯吱咯吱响。
被祝时宴骗这件事远比席暃“出卖”他的事更让他生气。
新来的转学生长得好家世好性格好,短短几天时间就成为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这样的人却恭恭敬敬地喊自己郑哥,还求他帮忙,极大地满足了郑兴延的虚荣心。
但没想到竟是骗他的!他分明从头到尾都要护着那个小子!
郑兴延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即便知道转学生的背景很深,他也不管不顾起来,怒气冲冲地说:“给我连着他一起打!”
一群人立即陷入混战。
祝时宴是学过散打的,奈何现在这具身体系统是照着“娇生惯养”的参数调整的,细皮嫩肉的根本使不上劲,他一边躲避其他人的攻击一边还要注意席暃的状态,身上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下,疼的他呲牙裂齿。
他喘着气看向身后的男主,见他腿部又渗出血迹,心头狠狠一跳。
警察怎么还没来?
几分钟后,一声怒吼从胡同口传来。
“住手!通通给我住手!”
“......”
忙碌的警察局里,祝时宴捂着胳膊坐在椅子上,低头跟旁边的人讲悄悄话:“你放心,林管家会处理好的,我们马上就能回家了。”
他口中的林管家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正表情严肃的跟匆匆赶来的郑父交涉,而郑兴延那群人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蹲在墙角。
系统给他安排的身份是个上市公司老总的儿子,他是最小的那个但并不是最受宠的,常年被丢在别墅里,身边只有佣人和管家陪着。
他说完没有听到男主的回应,忍不住戳了下他的胳膊:“你怎么都不理我?”
语气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和委屈。
席暃的手指颤了颤,垂下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那边交涉完毕,郑兴延被他老子推过来,“混账东西,还不快点向祝小少爷道歉!”
席暃闭上嘴,重新低下头。
郑兴延不情不愿地走到祝时宴面前,憋着气道:“对不起。”
郑父对着他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陪笑道:“祝小少爷,我这儿子一时头脑不清醒,跟您开个玩笑,您别介意,年轻人嘛,冲动是常有的事。您放心,您这边的医药费和损失费我全包,保证不让您吃一点亏。”
听他言语间试图将这件事定性为小孩子之间的玩闹,祝时宴冷笑一声:“玩笑?警察叔叔再晚来一会儿,你看到的说不定就是我的尸体,这样的玩笑我可承受不起。”
郑父一噎:“小少爷这话就言重了,您看您也没受什么重伤,何必如此动怒呢?我们私下协商将这件事解决了,大家以后还能做个朋友嘛。”
祝时宴简直要被他的不要脸气笑了,扭头看向林近:“林叔,我不接受协商解决,请你按流程处理这件事。”
林近微微颔首:“好的,小少爷。”
郑兴延急了:“祝时宴!我都跟你道歉你还想怎么样?明明是你先骗的我!”
祝时宴都已经准备走了,听到这话又停住脚步。
他很少生气,脸上也习惯性的带着笑,但此时他却神色微沉,面容紧绷,声音也很冷:“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一直被你霸凌欺负的他。”
郑兴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低着头的席暃,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话,满脸嫌恶:“他?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