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被降了位份,罚去景阳宫永久禁足。
荣贵人立刻跑去问惠贵人,惠贵人什么都没说,只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没事了,回去安心养胎吧。”
消息很快从东六宫,传到西六宫,又传到了慈宁宫。太皇太后听完禀报,只问太子没吓着吧,得到满意的答复,才慢悠悠说:“没吓着就好。”
其他的一概不管。
上回钮祜禄氏犯了事,还有娘家人进宫请安,这回轮到敬答应,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娘家不但没有一个人来替她求情,反而因为她被打入冷宫感到脸上无光。
半个月后,被罚终身监.禁的敬答应在景阳宫过得好好的,而只被罚了俸禄的安贵人却大病一场,人险些没了。
等风波平息,内务府大总管噶禄也销假回来了。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慈仁宫后殿给郝如月赔礼,还带了不少好东西。
比从前克扣的只多不少。
郝如月全都笑纳了,闲话家常似的问起大阿哥的情况,噶禄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勉强起来,含含糊糊说了一些恭维话。
惠贵人到底帮了自己的忙,也是真心疼爱太子,郝如月便多问了一句:“听说大阿哥两岁多了竟还不会走路?到底是天生,还是人为啊?”
协理六宫的惠贵人问起这事,那也得旁敲侧击,噶禄没想到郝如月会问得如此直白,可正是这样的直白忽然点醒了他。
大阿哥不是别人,他可是皇长子啊,皇上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有所期待。
如今大阿哥两岁多了还不会走路,固然有大阿哥自己的问题,比如学会走路会摔跤,大阿哥怕疼不肯学,但他这个抚养人身上的问题明显更严重。
毕竟大阿哥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一切都好。
不管是天生还是人为,他都快把皇长子养废了,让皇上丢了脸。
他也曾狠下心教大阿哥学走路,不管大阿哥哭闹,结果晚上大阿哥便发起了高热,一直嚷嚷着腿疼,差点把他吓死。
噶禄不敢声张,私下找相熟的太医看过大阿哥的腿,见没有任何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从此再不敢逼大阿哥学走路了。
他让太医看过,知道大阿哥的腿没问题,可朝臣们不知道,天下人不知道啊!
皇上八岁丧父,十岁丧母,二十岁之前得了十个孩子死了七个,硕果仅存的皇长子两岁多还不会走路……
朝臣们会怎样议论,天下人会怎样议论,皇上又会怎样想,噶禄鼻尖都冒出汗来,根本不敢往下想了。
可一想到大阿哥的哭闹,噶禄头都大了一圈,也不管屋里还有人,当场给郝如月跪了:“求女官与皇上说说,就说我无能,养不好大阿哥,辜负了皇上的期望,求皇上将大阿哥接回皇宫抚养!”
养不好大阿哥顶多丢官,若是连累皇上被天下人诟病,可是要掉脑袋诛九族的。
噶禄在官位和脑袋九族之间门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他之所以不去求惠贵人,而是求郝如月,主要是当年大阿哥被送出宫,其实是惠贵人求了皇上,皇上勉为其难才答应的。
惠贵人不是最早进宫,也不是最得宠的,却幸运地生下了皇长子,并且平安养到两岁多,再过几年便立住了。
很多人都觉得惠贵人侥幸,噶禄却并不这么认为,大阿哥能活到今日,不过是因为他有一个精明的额娘。
皇上也正是看中了惠贵人的精明,才让她与荣贵人协理六宫,荣贵人就是个草包,真正掌权的其实是惠贵人。
噶禄听说这一回扳倒安贵人和敬贵人,惠贵人出了很大的力气,也如愿得到了全部的协理六宫之权。
在该隐忍的时候隐忍,该狠辣的时候狠辣,让噶禄都心生敬畏。
也正是因为这份精明,噶禄拿不准惠贵人的脾气,很怕她与皇上一样,因为大阿哥不会走路而厌弃了他,不愿意接受这块烫手的山芋。
毕竟惠贵人刚刚将另一半协理六宫之权牢牢抓在手中,若这时候接手大阿哥,不但会遭人耻笑,说她生下一个天生不全的皇子,还可能因为精力问题被别人分权。
得不偿失。
赫舍里家这位二姑娘就不一样了,她是皇上心里的人。
当年那座盛心庵便是最好的证据。
别人可能不知道圣心是怎么改成盛心的,噶禄这个内务府总管门儿清。
看皇上处置钮祜禄氏和敬贵人就知道,这位二姑娘在皇上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了。她在皇上面前说一句,比自己说上一百句都好使,到时候不管惠贵人是否愿意,都得接着。
运气好的话,自己头上的顶戴也许还能保住。
郝如月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噶禄直接给跪了。要知道内务府大总管是从二品,而她只是正三品,对方的官职还比她大呢。
男女有别,她不好亲自搀扶,便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去扶。结果噶禄不起来,郝如月只得道:“罢了,等会儿惠贵人过来,我先与她商量吧。”
男人与女人的思考方式不一样。噶禄认为惠贵人精明狠辣,未必会接受一个可能天生不全的累赘,郝如月却觉得世间门的母亲都一样,不会嫌弃自己的儿女。
更何况大阿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