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语气里的挑衅,裴时隐缓慢抬起眼,和他对视上,漆黑的眼眸里意味不明。
狗碍眼,狗主人也碍眼。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诡异的安静,似有无声的火花噼啪作响。
两人的渊源说起来也是有点久远,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傅思漓招人喜欢,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似的,贺行宴也就跟着一起追,年纪小也分不清什么是喜欢,反正让家里佣人连做了一周的蛋挞送她,可谓用尽了心思。
有次运动会,贺行宴抓住机会表了个白,结果没想到会被傅思漓当场拒绝。
不仅如此,裴时隐当时还就站在不远处。贺行宴就眼睁睁看着傅思漓朝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
后来只要有集体出游的机会,某人就跟忠犬一样守在附近,让他连半点儿靠近傅思漓的机会都没有,比他静心训练出来的chumi还警觉。
要么说裴时隐是只狗呢,狗也没他这么护着的。
这还是贺行宴人生中第一次主动和人表白,因为裴时隐的出现才输得淋漓尽致,丢人丢大发了,才让他一直记仇到了现在。
他勾了勾唇,阴阳怪气地开口:“听说裴总昨天就和TC签约了,手够快的啊。”
贺行宴本来也盯着这家生物化学公司最新的技术专利有段时间了,谁知道昨天他就过来参加个婚礼的功夫,裴时隐就截了他的胡,在伦敦悄无声息地就和人家把约签了。
到嘴的鸭子飞了,新仇旧恨一起算上,导致他现在看这人更不爽了。
闻言,裴时隐瞥他一眼,云淡风轻地回:“贺老板消息灵通,难怪喜欢养狗。”
听见这句,贺行宴嘴角抽了下,直接被气笑了。
没点歹毒的智商还真听不懂他骂人。
眼看着气氛越发剑拔弩张,曲静宜连忙背后狠掐了一下庞绍飞,暗示道:“要不我们去马场玩吧,我们去骑马?”
庞绍飞疼得差点叫出来,立刻附和着打圆场:“对对对,去马场玩吧。”
他可真怕两位少爷脾气在这干起来,别把这城堡顶都掀了。
尤其是贺行宴,不高兴的时候还喜欢往人脸上砸钱,一般人可惹不起。
毕竟是新郎官打圆场,贺行宴也不会撂他的面子,懒洋洋地应:“行啊,去呗。”
庄园里自带了一座占地面积巨大的马场,紧靠着森林,一行人到了之后,佣人就将几批品种马从马厩里牵了出来。
换好马术服,两个男人身上的贵族气质便更加明显。
贺行宴先挑了一批顺眼的黑马,想到了什么注意,看向裴时隐。
他抬了抬眉,幽幽开口:“裴总,来一局玩玩?就绕这附近一圈,比速度。”
两个人都是从小就学过骑马的,富家子弟最钟爱的运动之一。
玩枪他玩不过裴时隐就算了,这个还能比不过?
还没等裴时隐开口,贺行宴又慢
悠悠地补充:“不好意思啊,忘了裴总这两年久坐办公室,技术和身体素质应该不如以前了,我怕我胜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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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男人这欠揍的语气,傅思漓发现贺行宴这些年挑衅人的功力真的渐长,也就是裴时隐耐性好,还能忍住和他对呛,但凡换个人,恐怕早就被挑衅地打起来了。
裴时隐抬了抬眼皮,丝毫没被激起情绪似的,嗓音依旧波澜不惊。
“赌注?”
“燕城那块地吧,裴总前几天刚中标的那个。”
被截胡的生意贺行宴没忘,他这人睚眦必报,势必得把这茬给赢回来。
“可以。”
三言两语,赌注就扔了几千万进去。
他应得干脆,傅思漓在旁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男人已经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看不出丝毫生疏。夹着马腹的双腿修长,黑色高筒靴包裹着,线条紧实有力。
裴时隐侧过头看向她,碎发被头盔微微压着往下,一双漆黑的眼眸依然深邃,朝他伸出手。
他低声问:“要不要上来?”
看着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傅思漓懵然道:“我也一起?”
“可我不会骑马。”
她从小到大的运动细胞就不好,小时候怕摔,骑马这种运动让她连尝试的兴趣都没有。
他淡声说:“我带你。”
能行吗?
就在傅思漓犹豫着走到旁边时,男人俯下身,长臂轻松一揽,就把人捞了上来。
她的后背紧贴着男人温热宽阔的胸膛,心跳声霎时间也形成了同频共振。
庞绍飞夫妇果断选择放弃加入他们之间的比赛,充当起了裁判的角色。
很快,比赛开始,傅思漓立刻感受到了风的速度。
马背颠簸的程度比想象中还要剧烈,她只能紧紧闭上眼,心跳因为生理因素跳得十分剧烈,可身后炙热的温度一寸寸传递过来,熟悉的气息完全包裹住她,让紧张感也慢慢消散开来。
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耳后,男人低醇的声线缓缓入耳。
“睁眼。”
鼓起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