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谋逆,陈家被抄家,所以家眷及仆人全部下狱,等着秋后问斩。
这一消息,犹如一滴凉水滴入滚烫的油锅当中,一下子便炸开了。
整个京都城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异常。
以前门庭若市的艺馆里,冷冷清清的。街面上那些小商贩们,甚至都不敢出声吆喝。
而京都守备营中的那些参与者,因为当时林清樾承诺,只要他们自裁,便不会波及他们的家人。
可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同族之人,三代不可参加科举,考取功名。
如今有官身的,也都全部罢职,贬为庶民。
而守备营中其他人,凡是跟陈北走得近的人,均会被彻查。
没有问题的,只字不提,该干嘛去干嘛。有丝毫牵连的,便被打入大牢。
至于其家眷,视情节轻重再做发落。
·······················
季钧呆愣地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的茶盏发呆。
季老夫人带走季雨走了进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茶都凉了!”
转身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去给老爷换杯茶。”
季钧摆摆手,“不必了,都退下吧!”
季老夫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轻声问道:“老爷,您都枯坐在这里两个时辰了。”
“可是有什么事情,让您烦忧?”
季钧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茶盏上,“茶盏还是从前的那个茶盏,可是里面的茶,已经不一样了。”
季雨抿了抿嘴唇,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问道:“祖父为何这样说?”
季钧叹息一声,将整个身子靠在椅背儿上,“我刚才虽然看着眼前的东西,可脑子里,却是想着过去的事情。”
季雨见自己祖父愿意搭理自己,便多问了几句,“祖父在想什么?”
季钧幽幽地说道:“我在想以前的事情。以前,和王家斗智斗勇。”
“虽然,这样说有些不贴切,可·········也就那么一回事吧!”
“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唯一的想法儿,便是效忠陛下。也可以说,就是因为当初的赤子之心,才让我抵御王家送过来的各种诱*惑。”
“后来,我将他们送去岭南,也是真的希望陛下能够明白我的这一份真心。”
“在俞县时,我也是尽心尽力,倾尽所学,来教导当时的殿下,如今的陛下。”
提到曾经的过往,季雨的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当初在俞县时,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
难道真的应了那一句话,皇宫是一个巨大的染缸,进到里面的人,全部都会变?!
季老夫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为何今天突然有这样的感慨?”
季钧转头看向她,好奇地问道:“京都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夫人不知道吗?”
季老夫人淡淡地说道:“这个,我倒是听说过。”
季钧不由得认真地问道:“你这样不关心,是因为你觉得那些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吗?”
身为住在京都里的人,京都里任何事情都应该放在心上的。
说不定这股风浪什么时候便会波及到你的身上。
季老夫人不由得拧起了眉头,“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这件事情,可是跟我们家没有半文钱关系。”
季钧认真地看着季老夫人,最后,所有的话都化成一声叹息。
季老夫人眼神一顿,“难道说,这件事情还会牵连到我们?”
季钧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声音低沉地说道:“陛下将陈家人全部下狱,秋后问斩。”
“听说,陛下当时就承诺其他参与者。只要他们肯自裁,便不会牵连他们的家人。”
“陛下真的没有将那些人下狱,可却不准许他们的族人考取科举。”
“这样的惩罚······”他犹豫了一下,叹息道,“算了,还是不说吧。”
季老夫人跟他成亲多年,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
低声说道:“陛下虽然年轻,登基时间又不长,可是他杀伐果断。”
“心机和手段都不输于先帝。所以说,他可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人。”
季钧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季雨,“你暴毙吧!”
啊?!
季雨顿时就傻了!她脸色惨白地看着自己的祖父,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季老夫人明白季老先生的意思,她无奈地点了点头,叹息道:“也好!”
她没有去看季雨。可即便如此,她可以想象的出,这个孙女儿一定是被吓坏了。
可没有办法,为了平息陛下的怨气,为了季氏一族,只能将她牺牲了。
季老先生:“既然如此,那她从明天开始,便开始生病。我去宫里跟陛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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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
林清樾抬眼看着季钧的背影,嘴唇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咱们季相这是被吓到了?!”
他刚才来禀报说,季嫔因为操劳过度,病倒了。
吴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