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皇上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的侧脸,崔元心里一阵酸楚。
他跟随着皇上身边多年,虽为主仆,可也算得上是亲人了。
算起来,他还要比皇上年长几岁。
可身体却比皇上要·······
他连忙将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挥,收敛起心思,静静地站在一旁。
皇上目光空洞地看着柱子上的盘龙,不知过了多久,他声音沙哑地问道:“可知道他们走到哪儿了?”
崔元心下一颤,下意识地垂下眼帘。恨不得自己和这个屋子里的摆设融为一体。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皇上斜了他一眼,可心里到底还是满意他的识趣。
只是一瞬间,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跪在龙塌前,“回禀陛下,平统领那些人均被拿下。”
“冯雷带人秘密看守。陆玉喜则带着人和刘洪会和。”
“按照脚程来算,仪仗队马上要进入徐州了。”
皇上拨弄着手里的翡翠串儿,没有说话。
整个殿内只剩下翡翠串儿发出的清脆的响声。
“他找到了吗?”皇上突然问道。
黑衣人摇头道:“还没有!”
崔元的心不由得一沉,眼前突然出现苏嬷嬷坐在廊下,缝制衣服时恬静的身影。
若是她知道那孩子的事情了,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他悄悄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酸楚。
脸上的表情不变,可耳朵却竖长了几分。
皇上眼睛转了转,闪过一丝令人看不懂的复杂,“生还的机会有几分?”
黑衣人沉吟了一下,最终给了一个比较保守的说法儿,“五成希望!”
崔元的心不由得沉了一沉。
五分希望,听起来像是挺多的。
可实际上,丧命的机会也足足有五分。
皇上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轻声问道:“可派人去查过那山崖?!”
崔元眼皮一跳,皇上这是怀疑什么?
黑衣人中规中矩地说道:“根据陆玉喜和冯雷的说法,他们先将平统领等人制服。”
“随后,便去崖下探查。那山崖高且险!”
若是做戏的话,应该不会选择那样的一个地方。
“嗯!”皇上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信了几分。
崔元撩开眼皮,偷偷地看了皇上一眼,他现在越来越猜不准皇上的心思了。
皇上拨弄了一会儿手上的珠子后,将手串儿向旁边的小几上一放。
“待仪仗队进入徐州后,便让他们忙起来吧!”像是稀松平常的吩咐,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崔元在皇上抬起手臂时,便及时伸出手将人扶住。
黑衣人等了一会儿,见皇上没有别的吩咐后,便对着皇上一礼,“是,陛下!”
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养居殿。
崔元虽然不知道皇上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可他有种预感,皇上要出手了,他回乡将养的日子近了。
崔元抱着拂尘站在廊下。
因为养居殿门口的灯笼亮堂,所以远处就暗淡地让人看不清。
唉,这是不是就是他当下的写照呢?
又皇上在的一天,他还是那个荣光无限的太监总管。
待这个宫里换了新的主子,他便如浮萍一般,不知道飘到哪儿去。
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想找人唠一唠,以散去胸中的烦闷。
可偌大的一个皇宫里,他又能找谁说,谁又愿意听他说呢?
“师傅,这是谁惹您老不高兴啦?!”看着崔公公绷着一张苦瓜脸站在廊下。
吴顺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他心里有种预感,皇上的龙体恐怕是·······
“去,哪都有你!”崔元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向自己休息的偏殿走去。
吴顺一看他那急匆匆的样子,扫了一眼紧闭的殿门。
心里一合计,得了,自己还是乖乖地守在这儿吧!
这人都走了,皇上那边万一有什么闪失,几个脑袋都赔不起啊!
养居殿内,本已经睡着了的皇上,缓缓地张开眼睛。
他的手伸到枕头下,熟门熟路地摸出一块镂空的雪花玉佩来。
他把玉佩交握在手中,轻轻地放在胸口处。
似乎这样他才能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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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开门,开门!”牛八叔和牛八婶一大早便被震天响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因为昨天下雪了,两人没有回村子,直接住在了铺子里。
牛八叔穿上棉衣,带着帽子出来时,门口便响起了谩骂声。
显然敲门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谁啊?”他没有贸然开门,隔着一道门问道。
门外的人不耐烦地吼道:“问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赶紧开门!”
牛八叔见势头不对,迟疑地喊道:“铺子今天歇业,几位客官还是请回吧!”
“开门!”郑远山大吼一声,“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是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