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三听着畜生儿子勾唇一笑,“我是畜生,那也是您生的!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罢了,何为咱吕家唯一的孙女?娘啊,您想抱孙子,等儿子身体好了,给您生一个回来让您好好抱就是,到时给您个带把儿的!”
院子里乱成了一团,林蔓再屋子里再也听不进去。
她耳力尚佳,尤其是听着那人说自己中了一个名为七七十九日的毒后,便想起来此人便是吕老三。
虽说吕婆婆让她莫要出面,但说起来此事的始作俑者也是她,怎得能看着吕老三真将人给拖走?
当下她提着长剑出了门,逆着月光站在院子里,冷冷看着用力拖着吕冬儿的吕老三,冷笑了一声,“骂你一声畜生,你还真将自己当回事儿了!”
因这声音,吕老三下意识回头看了林蔓一眼,本是想破口大骂一句的,可乍然想起她会武功,到底是不敢硬气,他便只能道,“姑娘,这是咱们吕家的家事,你若是知晓个好歹的,还劳请姑娘一边儿去,莫要在这看热闹!”
话罢,瞧着那哭哭啼啼死活抱着门槛不肯走的吕冬儿,他不知从哪儿生出来了一股子邪怒,“怎么?老子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你还不乐意?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老子
起来,走!”
“我不走,我不走!”吕冬儿此时像极了受到惊吓的猫儿,一边任由吕老三拉着,一边又死死抱着门槛不肯松开,“我不卖去勾栏院,我要照顾我奶,我不要!”
那眼泪顺着脸颊哗哗的落下来,早便湿了一片衣襟。
见着如此画面,林蔓哪儿还有好的语气?当下一个跃身上前,长剑从空中而落,“你若是不放手,那我便做主,砍了你的爪子!”
那剑的气势尤为凌厉的很,吕老三哪儿还敢不放手,眼见剑刃要落在自己手臂上时,下意识的松开了吕冬儿的手,步伐往后退了两步,眯着眸子道,“姑娘,这是咱家的家事儿,劝告你两声,让开点儿!”
因林蔓站在逆光之处,吕老三看清楚她的面容,并未将林蔓往那个下毒女子身上去想。
然,林蔓却是将手中长剑一掷,双手缓缓环胸,“我看当初那毒可是下得轻了,如你这种丧尽天良的东西,就应该给你吃最毒的毒药,立马穿肠肚烂而死!”
“你…”吕老三闻言本是想反驳两声,话已经到了嗓子眼上了,又反复的咀嚼了一下方才的话。
而后眼眸一睁,当下便同林蔓磕起头来,“女侠,女侠饶命啊,还请您救救我这条烂命罢,如今我日日受了毒素
的影响,求您了,求女侠您高抬贵手发慈大悲,给小的一颗解药罢!”
画风一时间就变了,吕婆婆与吕冬儿一时竟是摸不着东南西北。
林蔓冷冷一笑,“让我放了你?方才你这般待冬姐儿时,可没见你有半点的心慈手软啊——怎么,你的命就是命,人家的命就不是命了不成?还是你觉着自己命人家的命要高贵?”
“不敢不敢!”吕老三连连磕头求饶,“是,是、是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小人错了,小人知错了,还请姑娘高抬贵手饶了小得一命,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收起你那幅小人嘴脸!”林蔓眸子眯起,“好好的上有老小有小,真是讽刺的很,老小何时让你养过?少拿这些假仁义的话来挂在嘴上,虚伪的东西!”
“是是是,小人虚伪,小人虚伪!”
吕老三是见识过林蔓身手的,知晓自己在她面前打起架来毫无胜算,且自己身上还中了毒,为今之计便是各种跪地求饶,祈求她能大慈大悲得给出解药来。
如此一想,他便又补充道,“若非是姑娘那日给小人下了药,小人定是不会打这歪心思来的,冬姐儿——冬姐儿是咱家唯一的小辈,我、我一时糊涂才出了如此下策!”
对他这副嘴脸,林蔓当真觉着看得就叫人心中不舒坦的很。
而那毒本身就是拿来哄骗人的,到了日子就会慢慢消散,此时让他滚,还不如折磨他些时候、
如此一想,她冷冷瞧了吕老三一样,“既是当初答应给你解药,我也绝非是个出尔反尔之辈,明日正午,我在此院等你!”
一听这话,想来是同意给解药了的意思,连连磕头道了谢。
而林蔓让他滚之前,又同他道了一句,“没用的心思少打些,李将军如今还未娶亲,可也从未想过要纳妾,而我若知晓下回你还敢拉着冬姐儿说要卖去妓院,在这乱城里,丢个人喂狗也并非是甚大事!”
吕老三闻言,几乎是连腿都要软了,可偏生他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只对林蔓点头哈腰应了一声是后,也不敢再远在里多停留,立时跑了。
待得他一走,林蔓这才去瞧瞧吕婆婆与吕冬儿的状态。
吕冬儿显然是吓着了,将自己卷缩成了一团,紧紧的贴近在角落里,而一旁的吕婆婆便抱着她,放声痛哭。
林蔓缓缓走去,在她身边蹲下,安抚似得摸着她的头,以生平最温柔的语气来宽慰她,“没事了,过去了,他也
走了,日后没人敢说要将你卖到勾栏院去,也无人敢来欺负你!”
可吕冬儿此时受了大惊吓,紧紧的咬着下唇。
吕婆婆心中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