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珣骑着小白一马当先,身后跟着提着腰挎虎贲军制式环刀的关羽和张飞,二人换了铠甲披上袁珣送的丝绸战袍,倒是当真威风凛凛。
“听说云长乃是河东人士?”
关羽轻轻抚摸着胯下大宛马的鬃毛,闻言恭敬叉手道:“回君侯,是的,吾乃河东解县人士,不过早年间犯了些许事情,是故逃至涿郡遇到我家兄长和翼德。”
张飞闻言转头大着嗓门道:“倒不知二哥还有这等往事?犯了何事啊?”
关羽眉头一皱,没有说话。
袁珣摆手笑道:“倘若不愿意说,翼德便不要苦苦相逼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说的秘密。”
关羽闻言轻轻一叹道:“倒也不是什么秘密,说起来不怕君侯笑话,只不过某家却是为了一个女子怒而杀人。”
原来关羽从小练的一身好武艺,不过却是出身赤贫农家,家中只有几亩薄田侍弄以度日,原本及冠之后,乡里里正为关羽说了一门亲事,女方家正是里正的女儿,出落的水灵明艳,关羽也颇为满意。
可就在二人即将成亲前,关羽的未婚妻被乡里几个恶霸侮辱后上了吊,关羽那日正好在城中卖些柴薪贴补家用,没想到回来便和自己的未婚妻天人永隔。
关羽一怒之下,杀尽了乡中恶霸,未想到那恶霸倒和县令有些亲戚关系,关羽遂被通缉,逃亡涿郡以卖枣为生。
中平元年,黄巾席卷全国,刘备在涿郡兴起义军讨贼,关羽张飞加入其中与刘备熟识,三人便在张飞那桃园之中结为兄弟,一路辗转来到高唐。
袁珣听了在心里直翻白眼,以前只道关羽犯事逃亡涿郡,未想到却是此等恶俗桥段。
未婚妻被奸杀,怒而杀县令亲戚恶霸报仇,得罪了县令这才无奈逃亡。
太恶俗了,要不是关羽亲口说出了来,袁珣还以为是哪个三流扑街写手编造的被用烂的三流桥段。
“云长冲冠一怒为红颜,真英雄也!”
关羽无奈一笑道:“君侯谬赞了,若不是无奈,某也只愿在家乡做个田舍郎。”
关羽一句话让袁珣轻轻一怔,深深叹了口气道:“云长说的是,倘若不是无奈,我还只愿在洛阳做个天真纨绔呢。”
说着袁珣笑道:“不过乱世出英雄,玄德兄和你们皆是我大汉之英雄,男儿功名马上取,以后都是要拜将封侯的人物。”
关羽因为出身原因,其实内心很敏感的,所以一直傲上悯下,对世家贵族更是不怎么理会,不过在关羽看来,这少年右将军倒是个平易近人的人,与他聊天总能让人如沐春风,况且吃人嘴软,也慢慢对袁珣卸下心防。
“借君侯吉言了。”关羽在马上拱手笑道。
三人说说笑笑,一路进了陈留城。
陈留城守军是知道袁珣的,再看袁珣身后两名大将都是身穿华贵而精良的兽面甲胄,哪里敢阻拦,鞠个躬便放三人进了城。
袁珣带着关羽张飞溜溜达达来到袁绍住处,刚要进府,却被士兵阻拦。
“来者何人?无事不可擅闯盟主住处!”
袁珣挑眉问道:“你是谁人部曲,不识我袁君瑜耶?”
那士兵听闻袁珣自报名号,不禁大惊失色,急忙跪下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右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无事,你起来吧,你不是我叔父部曲,你是什么人麾下?”袁珣点了点头,奇怪问道。
那士兵哪里还敢怠慢,爬起身恭敬道:“回将军,小人乃是冀州韩方伯手下,奉命保卫盟主住所安全。”
袁珣眉头暗皱,点点头不再理会那兵士,踏步进入袁绍住处。
直到进了内招,袁珣才看到袁绍老底子原西园中军的嫡系亲卫。
那些亲卫哪个不识袁珣?一见袁珣到来,急忙大声通报道:“冠军侯来访!”
“君瑜来了么?快快进来!”
亲卫话音刚落,便听袁绍的声音从中堂内传来,声音中带着急切。
“劳烦将我这两位将军带到偏厅休息,给安排些瓜果茶点。”
袁珣转过头对关羽张飞道:“二位将军且等我一等。”
关羽张飞闻言皆是叉手鞠躬道:“君侯且去便是。”
安顿好了关羽张飞,袁珣这才入了正厅。
正厅之中摆着糕点果酒,袁绍正坐在主位之上,许攸和荀谌陪坐在一旁,而袁绍左首处的座位是空的。
袁珣叉手鞠躬道:“珣见过叔父,见过各位先生。”
许攸荀谌皆是起身回礼口称不敢。
袁绍见袁珣进来很是喜悦,伸手指着那空位笑道:“你这孩子几个月不见还和叔父生分了,今日在会盟之上也不好和你深谈,快来叔父旁边坐,叔父好好看看你。”
待袁珣坐下,袁绍上上下下打量了袁珣一翻,抚须笑道:“不错不错,比起原来少了些轻佻,倒是沉稳了不少。”
袁珣没有回答袁绍的话,而是环顾屋子四周,只见右边香案上便是今日他带到会盟现场袁隗和袁基的灵位,下面供着瓜果猪头,香炉里插着香。
袁珣起身,来到灵位前面,在白蜡烛之上点燃了三炷香插入香炉,又给祖父和父亲鞠了三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