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神子了怎么就新天经了?是不是美人仙师要干什么了?有我能做事吗我把家当都带来了!”
“哎呦快小点声吧!”裴文正飞扑上前捂住凌子游嘴,使劲往楼上指。
“人在上面吗?”凌子游转身就要爬楼梯,“那我得赶紧看个诊,说不准还得改个方子呢。”
“不止是仙师!还有那位爷,那位翟爷!”裴文正眼睛又要眨到抽筋了,拖着凌子游腰将人拽到凳子上。
裴文正捂着泛疼胃:“你来了也好,就在屋里备着吧。仙师说下午就会有雨,他要开坛给百姓卜算。不止今天,看阁主意思至少还要有两三次。”
“卜算?”凌子游瞪圆了桃花眼。
裴文正被各种活计折磨得发青脸上露出笑容。
“老凌,你没听错。仙师现在自称天圣教神子,得了神谕,他要用卜算证明他神通。”
凌子游想通关节,哑了声音:“神子降临?那岂不是直接跟天师干上了。甘露圣殿和圣塔怎么说,要是指挥一堆狂信者过来闹事怎么办?”
“他们不会过来。开坛讲经之前,新天经已经连夜誊抄了上百份,挨个投到圣塔门口,你看这纸上盖了谁印?”
裴文正拿出一张细滑金纸。
这是一张誊抄出了错、没递送出去抄经纸。纸上用端正俊逸笔迹抄写了新天经种种,左下角盖有一个饱满大气印章,上书“顺天皇帝”。
凌子游瞧了一眼眼眶就酸了,接过纸,拿着金针从不发颤手抑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帝印。”
天师把控朝政一百多年,将操纵皇帝视为一种乐趣。天下财富流入永安宫,只有民间起义,从没有皇帝拉起反旗。
裴文正声音也不太稳:“皇帝站在仙师背后,如此一来谁也不会先动手,只能等待天师裁决……”
“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石峰山玄机阁总坛,阴冷千碑窟里。
一个戴铜边眼镜少年坐在阁主位置,身背一个巨大铁算盘,两手一边扒拉着一个木算盘,平淡开口道:“舅舅。”
裴修仪叹气,好声解释道:
“今日情况特殊,我着实坐不下去,必须去焚香楼亲自看一眼。你代我坐镇总坛,守好机关,有南边来加密情报统一放到黑匣里。”
“我不是要说这件事。”裴君宝说道。
裴君宝双亲皆亡后便改了姓,留在总坛干事。他眸子很黑,说话时表情都不带变:“如果这次皇帝死了,玄机阁会完蛋吗?”
“玄机阁不会完蛋,再这么口无遮掩地说话你迟早会完蛋,”裴修仪板起脸。
裴君宝目光下移,看向案头草纸:
“既然玄机阁能有人活下去,总账目就得算对。十二路三百四十八州一千四百三十六处分坛账目,有用四柱结算法有用三柱,今日正是归总结算日,而我眼前第一张承前账就错了。”
裴修仪顿了顿,冷静地说道:“你先改,动过地方单列出来。”
“这叠账是舅舅已经算过吧。按老规矩,如果错账漏账……”裴君宝面无表情地翻起账目,“打扮成姑娘三天。”
裴修仪优雅地抹去额角滑下冷汗。
裴修仪要了一匹快马,从玄机阁总坛所在石峰山赶往分坛焚香楼。
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他一抽马鞭,加快了速度。
这场雨来得蹊跷,掉着雨点,天空却没一丝黑云,日头明晃晃地照耀着大地。
“驾!”裴修仪夹紧马腹,生怕自己错过时间。
天上下雨、红日仍在、细雨将停之时,就是神子登坛时机。
谁知道这雨水……到底何时会停?
此时,焚香楼最顶层上等客房里。
鸿曜双手抱胸沉默地站在床头,凝视睡得正香谢怀安。
看了一会,鸿曜隔着被子找好角度,一巴掌打到谢怀安屁股上。
“啊!”谢怀安一激灵,缩起来打了个滚,抓起被子蒙脸一气呵成,“陛下!”
鸿曜继续抱胸而立,仿佛无事发生过。
过了一会鸿曜悠悠开口,看不出心情如何:“朕之前怎么说?让先生歇息到下雨之时,朕来叫醒。先生说申时一刻即可。”
谢怀安刚睡完午觉,还不是很清醒,搓了搓脸说道:“好像是吧……”
鸿曜道:“现在就是申时一刻,这雨已经下了半柱香了。先生能耐了,会哄人了,是打算睡到雨停再更衣吗?”
“这不是想多睡会……”谢怀安瞒报了时间自知理亏,拽着被子露出半张脸偷笑,“不着急,还要再下半个时辰呢。”
鸿曜神情逐渐阴森。
谢怀安:“我这就起。”
窗外雨丝打着屋檐,丝毫没有减弱迹象。
焚香楼周边几条街巷已经聚起了人群,大多是衣衫褴褛贫户,期盼能再领一份米面。
同一条街酒肆,视野上佳雅间均已被包圆,有达官贵人派家丁来打探消息。一扇扇窗户开着缝,收拢着楼下动静。
得了疥疮挑夫、羊井儿巷寡妇,还有吏部官员萧惟深、小偷飞飞各自寻了位置站在人群里,等待着天空放晴那一刹那。
有忍耐不住流浪汉凑到最前,远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