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柔被警察带走了。
根据《刑法》规定,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以水千柔现在造的孽,还判不到十年,但坐牢留下案底,是必然的。
具体要看季深怎样起诉。
水千柔在警局和花语碰了面。
两人都因同样的罪被暂时关在这里。
花语人都傻了,没想到自己还没出去,妈妈先进来了。
说好的计划“天衣无缝”呢?
水千柔脸上又是尴尬、又是恼羞。
她给花擎苍打了电话:“老公,我不能坐牢,我女儿也不能坐牢!”
她是谁,她女儿又是谁?
母女俩身份这么尊贵,怎么能来拘留所坐牢,这让她们的脸往哪儿搁?
“我知道,我现在就去找季深这小子算账!”花擎苍脸色阴沉。
他女儿老婆要是坐牢了,他脸上也不好看啊!
他赶去季氏集团。
季深接见了。
花擎苍语气带了一丝怒火,先发制人:“季深,你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以季深的智商,不可能事发那么多天,都记不起自己有视频证据。
季深是故意的!
故意让他老婆把事情闹到最大,然后才把证据拿出来,把他老婆置于绝境!
季深靠在椅子上,直直看着花擎苍:
“你不觉得,你现在应该去叱责你的老婆为什么陷害我,再叱责你的女儿为什么陷害我的未婚妻吗?”
那深邃狭长眸子中的讥讽,令花擎苍愤怒的表情一僵。
他眼神一闪,不以为然道:“那只是女人们的一场胡闹,你一个大男人,跟女人计较什么?”
“封九。”季深薄唇吐出两个字。
“季少。”封九从侧门进来。
“去,找两个女人去警局,就说花氏集团董事长花擎苍,趁她们喝醉酒,强奸了她们。”季深的嗓音风轻云淡。
“是!”封九点头。
“季深,你干什么!”花擎苍瞪大眼睛:
“我要是出了这种丑闻,我的公司,我的股市,我的声誉都得一落千丈!”
“别紧张,一场‘胡闹’而已,你也是男人,年纪比我还大,总不至于这点胸襟都没有吧?”季深轻笑:
“让她们像你老婆一样,四处造谣五天,我就原谅你老婆女儿——不过我挺怕你撑不过这五天的,你觉得呢?”
“季深!”花擎苍脸色铁青。
他当然
撑不过五天!舆论出现的第二天,他就要被那群难缠的董事会弹劾!
即便是季深这五天里,也没少被季氏董事会施压。
加上被强奸罪劝退的各路合作商和股市,保守估计,这短短五天,季氏至少损失千亿!
也是。
“强奸罪”对于拥有社会地位的任何男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水千柔把天捅破了。
季深把天撑起来了。
不能仅仅因为他的平静,而忘记他真的经历了一场灾难。
“我替她们给你道个歉。”花擎苍知道,放下身段恳求季深,是他唯一的出路。
“她们?你把自己摘得挺干净。”季深双腿交叠,眸中讥讽更浓。
花擎苍对他,有三个阶段。
他父亲没死前,花擎苍把他当未来女婿。
他父亲死后,眼看大伯一家要夺权成功,花擎苍把他当废人。
大伯夺权失败,他上位后,花擎苍再把他当未来女婿。
花擎苍图的是季家。
花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想要季家的东西。
以至于那晚他陪花语过夜时,就想到花家可能会拿男女共处一室做文章,干脆开了一个越洋的视频直播留作后路。
——他赞美人性的高尚,但也不会小瞧人性的低劣。
—
—他试图予花家以善意,却让他们忘了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季深,你难道真要她们坐牢吗?”花擎苍的表情更难看了。
“不然呢?”季深反问,没有退步的意思,甚至轻轻阖上双眸休息。
阳光铺在他身上,给那张天神一般的俊美脸庞,增添一抹凡人不可染指的疏离。
花擎苍向前一步,一字一句逼问:“你忘了当初是谁,把你一步一步背出火灾现场的吗?”
又来了。
旁边的封九眸中浮现不耐烦。
这么多年过去,花擎苍只要遇到自己解决不了事情,就往季少身上推。
季少若不允,花擎苍便会提到“救命之恩”,威胁季少。
像一条顽固的水蛭,吸附在季少身上,抽取季少和季氏的血液填补自己的肚子。
“我如果忘了,你现在应该在街头乞讨,而不是站在我面前,恬不知耻的质问我。”季深缓缓睁开眼,眸中再无耐心的温和,而是一片冰冷,仿若凝视蝼蚁。
他帮过花家太多、太多次了。
花擎苍被这眼神激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