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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耀有些机械地点了点头。这些信息虽然也是他之前不曾了解的,但是眼下,却远不如为什么自己能接受“鬼眼穿心”来得强烈。
许长安却好似一直在一个节奏中,娓娓道来,顺序而谈。余耀之前已经催问过,也不好有所唐突。
好在,许长安讲完拾古会的由来之后,事态发展就被简化了,只谈要点。
这其中包括,云良辅是在广州出生的,而云海生一开始并没有直接带他去港岛,而是后来才将他接了过去。
还包括,莱布卡图的上一任国王,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因为和兄长争储失利,流亡港岛,遇上了许长安,成了“朋友”。
当时,港岛和莱布卡图实际上都是被英所控,只不过莱布卡图比较特殊,保留了国王,有点儿类似当年满洲里倭国扶持溥仪这个傀儡。
六十年代,拾古会已具规模,云海生与许长安在港岛经营多年,也有了一定的人脉,其中就包括英方的一些关系。后来,在许长安的运作下,加上其兄长突然暴毙,这位流亡的王子由此得以“登基”。
七十年代,莱布卡图独立,最初实行二元制君主立宪制,国王的权力还是可以的。许长安成为座上宾,还被赐予了一座岛。
同样在七十年代,拾古会在港岛遭遇了一次严重的危机。说到底,还是因为利益问题,你赚得多,自然就有人眼红。
拾古会和那些所谓的社团不同,不需要刀口舔血,但收益却远超于他们。当时黑白勾结严重,拾古会虽然也有一定的上层路线,但是具体的市场、交易、运输,却很容易被影响。
此时,许长安和云海生决定,将总部转移到莱布卡图。
“实际上,我也是当时才想通了,总部在哪里并不重要,关键是脉络的延伸和对脉络的控制。当年在港岛,其实我们也可以耗费人力财力解决危机,但我们没有打消耗战,而是以退为进。你能听懂么?”
余耀点点头,“有形变为无形,驻扎变为遥控。”
“孺子可教。”许长安微笑颔首。
余耀耐着性子又点了一支烟,听许长安继续往下说。
“八十年代末,本来我们当时就要进军华夏内地市场,可是,在这个时候,云叔去世了。这个计划就此耽搁了两年。”许长安的脸上露出伤感之色,“云叔的儿子云良辅,虽然因为辈分叫我大哥,实际比我小很多,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云叔给他起这个名字,中有深意,既是对自我的总结,也是对他的要求。虎父无犬子,云良辅也很出色。”
“九十年代初,我们开始深入内地发展。当时内地的市场,说是遍地黄金也不为过,只要有眼力,捡漏的机会委实不少。”
说到这里,许长安注视余耀,“发展过程就不多说了,现在说你最关心的问题。”
余耀的喉头不由紧了紧,也看向许长安。
“其实,我一直在打听常小姐的消息,但是改革开放之前,消息太过闭塞。而且过去那么多年了,也确实很难。后来我才查到,常小姐到了岳阳姨娘家不久,就被嫁到了江州!”
余耀咬了咬嘴唇,依然没有出声。
许长安轻轻摇了摇头,“当时她的姨丈,并不想接纳她,做主将她嫁给了江州生意上有往来的一个朋友的儿子。时间久,知者少,这件事情很不好查,不过我终于在你大学毕业那一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你的太爷爷,是不是叫余锡仁?你的太奶奶,是不是姓常?你的爷爷,是不是早产儿?”
余耀此时已然明白了,却说不出话来。他打了好几次火,才点燃了一支烟。
余耀的太爷爷,的确叫余锡仁,不过余耀对太奶奶姓甚名谁在记忆里有些模糊,只知道她去世很早。余耀的爷爷的确是早产儿,而且当时还是难产,给太奶奶留下了病根。
“我也没想到,刹那间火光突现,我许长安原来早就有了后代!”许长安看着余耀,突然间老泪纵横。
余耀的烟倏然掉落,控制不住的泪水,也从脸颊滑落。
余耀的泪水和许长安的泪水不同,虽然两者都是复杂的。甚至,余耀明白许长安为什么流泪,却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流泪。
只有许太炎的同性别直系血亲,才能接受“鬼眼穿心”!余耀曾上溯好几代,但却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太奶奶是“带子嫁人”!
余耀的爷爷,1948年出生,真正的父亲,就是许长安。
而余耀的太爷爷,不是江州本土人氏余锡仁,而是许太炎的儿子——许长安。
许长安拿起纸巾,擦了擦眼泪,又用手指了指靠近鬓角的耳轮。那里,有一个天生的小孔。
这本来是一种生理缺陷,也是一种显性遗传,民间有吉利的说法叫“粮仓”。
许长安的耳上有“粮仓”,余耀也有。实际上,余耀的爷爷和父亲也有,只是有左有右。
不知过了多久,许长安的声音再度响起:
“当时,你父母的惨剧尚未发生,我安排人想办法在你父亲体检的时候,取了血样。”
随后,许长安拿出了一份检测报告,“确定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