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余耀确实很欣赏王昌龄,市面上也从没见过雕刻王昌龄的玉牌。
七绝是唐诗中的一个经典,而王昌龄能在高手如云的唐代诗人中被称为“七绝圣手”,绝非浪得虚名。曾有人评价:太白少伯,双领唐诗七绝之风骚。太白是李白,少伯是王昌龄。
“他说再也雕不出这样的玉牌了,而且他特别喜欢王昌龄。”美女应道。从表情上来看,似乎并不理解。
余耀理解。
喜欢王昌龄,说明孙剑是个懂唐诗的人;而再也做不出来,是因为这是艺术品;即便同一个匠人,同样的材料,想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个不同,其实主要在于神韵。
看了一些孙剑的作品之后,余耀感觉,他的水平其实不比一些所谓的玉雕大师低。不过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水平和成功之间,还需要很多东西。
约莫过了半个时,上官雨和孙剑居然也一起过来了,上官雨手里还拎着一个玉雕工作室的包装袋,扬了扬,笑着对余耀说道,“孙老板快人快语,东西已经交易完了。”
余耀不由问道,“孙老板是多少割爱的啊?”
“二十万。”上官雨直接应道。
“噢?”余耀略有吃惊。这东西即便天和不同意,想换一家拍行上拍还是不难的,即便在唐申名字后面加一个带‘疑’字的括弧,起拍价也都可以定的比这高,保留价就更不用说了。原本余耀以为,孙剑会要到五十万甚至更高。
孙剑摆摆手,“上官先生自己开的价儿。”
上官雨笑了笑。
余耀心说,不知上官用了什么办法,但现在当面也不好问,便也笑了笑,“好啊,孙老板。你的工手,我是了解了!看这块王昌龄的玉牌,我都想拿下,但美女说是你自留赏玩的。但以后有机会,我必定找你合作!”
孙剑微微一怔,又看了看余耀,“余老板为何单单对这块玉牌感兴趣?这是青白料子,在市场上可不如白的受追捧。”
“真正最浑厚最油糯的和田玉,就是出在青白玉里,这一块背面满素皮,不带皮色,却细密养眼。最关键的是,我也很喜欢王昌龄,特别是他的七绝边塞诗,除了你刻的这首《出塞》,还有一首《从军行》,我也是欣赏至极。”
余耀一看上官雨以不高的价格拿下了册页,心情一时大好,所以不由多说了两句。
“《从军行》有七首,你说的可是这一首?”孙剑眉头一挑,竟吟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余耀点头,“是的,不破楼兰终不还!”
孙剑拿起这块玉牌,“货卖与识家,给你了!”
“啊?”余耀微微一愣的当口儿,孙剑已经把玉牌塞到他的手上,也不怕接不好掉地上。不过掉地上也没事,因为展品室的地上,铺着又厚又软的地毯,就是为了防止玉器不慎摔落。
孙剑认真说道,“每一件玉雕,最好的归宿,是落到真正喜欢他的人的手里!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玉是有灵性的,而且和我们华夏的历史文化紧密契合。但我这做玉雕生意,根本保证不了每一件货品的归宿。这一件,放到市场上,必定不如一块白玉观音牌子值钱;但在你余老板这里,那就不一样了。”
“那你自己呢?”
“我还能做啊。说不定哪天灵感来了,会再做一块。”孙剑哈哈一笑,“下一块,我就刻《从军行》!”
“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孙老板报个价儿?”余耀掏出了手机。
“你看着给吧!”
这古玩行里的“看着给”,往往都是虚的客套话,但现在孙剑说的,却又不太一样;不过,这不是普通的作品,余耀没法儿简单地用工费加料子钱来估价。
“这······”余耀一时沉吟。
“这样吧!因为以前不想卖,我也没想好;你呢,先玩着,回头咱们再说价儿。”孙剑抬抬手,“中午别走了,对面川菜店的豆瓣鱼不错,我做个东!”
“行,玉牌先这样。我给你写个条儿。”
“写什么条儿啊!不用不用。”
余耀坚持要过纸笔,写了个收条,备注了尚未付款。
虽然交流很愉快,但余耀并不想留下吃午饭,因为他想问问上官雨到底怎么谈下册页来的。
上官雨会意,而且他本也不想留,“孙老板,中午确实还有事儿,不跟你客气,必须得走了。这样,令郎的事儿,咱们随时保持沟通!”
余耀一听,隐隐明白了,上官雨能轻松谈下册页,难不成是帮孙剑办他儿子的什么事儿?
孙剑有个四十来岁,他儿子往大了说也应该不会超过二十,上官雨能办什么呢?而且上官雨平时在燕京,孙剑是江州人。
最后,余耀和上官雨告辞而去。
他们单独找了个馆子,为了说话方便,两人也要了包间。
“你到底帮他办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就是出了个主意,另外介绍了个人,他儿子上学的事儿。这还是因为无意提起我在美国待过引出来的。”
“他儿子想去美国留学?”
“对,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