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面露难色,“可是人家都给了钱了,东西也拿上了。”
“这不还没出门吗?”二儿子看了看余耀和濮杰,突然眼珠子一转,“两万,妈您也没说是什么币种吧?要是两万美元,那可要多多了!”
余耀和濮杰齐齐冷笑,这种小儿科的招数,他俩都不稀得玩儿。
不过,这个二儿子还来劲了,又道,“实在不行可以报警啊,总不能强买强卖!”
李老太却被说得动摇了。
她看了看余耀,“要是你们能再加三万,还卖给你们······”
“什么?”濮杰有点儿急眼了,余耀却伸手拦住,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老邱,而后应道,“李老师,您说话当真?”
不等李老师回应,老邱一抬手,“我出六万!”
“李老师,我要是出八万呢?”余耀笑吟吟跟了一句。
其实,余耀的话是模棱两可的,他并没有说要出五万、要出八万;第一句是问当真不当真,第二句加了“要是”。
可是老邱一见有眉目了,而且不由自主地认定这就是陈寅生的真品,可东西还在人家手里,所以一着急,就上杆子跟上了:
“我最高能出到九万!”
二儿子高兴了,他可不管谁买,他想的只是钱。老邱出完,他又立即看向余耀。
余耀一抬手,“好,你买吧!我不加了!”
濮杰一愣,“咱们都买了啊!”
“他要是报警,你愿意跟着去派出所啰嗦么?派出所调解不了,他再起诉,你愿意陪着打官司么?”余耀笑道,“本来是个高兴的事儿,何必呢?”
濮杰沉吟两句,却忽而也笑了,“行啊!让我放手可以,我不能白来!补贴给我一万,不然我奉陪到底!毕竟是已经交易完成了!”
“这······”李老太的二儿子不由看了看老邱。
老邱的脸色此时很不好看,咬着牙说道,“我只出我该出的钱!”
二儿子最终一咬牙,“行,不啰嗦,给你一万!”
李老太此时面色颓然,看了看二儿子,“人家已经给我两万了,剩下的你们谈吧。”说完便转身走到了沙发边,缓缓坐下了。
“听清楚了?”濮杰掏出铜墨盒抓在手里,“这么算,转给我三万,我放下东西走人!”
正在此时,老邱忽而眼珠一转,“我忽然想起来了,我账面上钱也不多了,只有八万块了。”
“你!”儿子面露恼色,直接又看向余耀,“你要是出八万,先给你!”
余耀冷笑一声,一句话也没说。
二儿子心里暗骂一句:都特么是奸商!
“行,八万就八万!”
老邱当场转给了二儿子八万,二儿子转给了濮杰三万,濮杰又让二儿子写了个条子,说明包含货款两万和退货违约金一万,这才将铜墨盒放下。
临走前,余耀走到李老太跟前,很认真地说道,“李老师,这件铜墨盒,就是清末老仿,不是陈寅生本工真品,这句话我放在这里,你记住了,看我说过的话准不准。打扰了,再见。”
老邱露出轻蔑的眼神,心说都这时候,还给我玩儿这套!
如此想着,他不由重重“哼”了一声。
余耀本来都快走到门口了,听到老邱这一哼,忽而对濮杰说,“帮我在行里放个话儿,就说这件寅生款兰亭序白铜墨盒我余耀看过了,但是没收!”
“好嘞!”濮杰乐呵呵应了一声,转而冲老邱摆手,“回见啊,老邱。”
“余耀?你就是余耀?!”老邱突然面色大变。
“对喽,忘了给你说了,我其实不是跑单帮的,跟着格古斋余老板混呢!”濮杰哈哈一笑,顺带出门关门。
门关上了,二儿子不由看向老邱,“谁是余耀?”
“格古斋的余耀,江州第一眼啊!我知道年轻,却没想到这么年轻,这下赔大了!”老邱一脸懊恼,不由连抓两下头发!
二儿子不是古玩行的人,可也挺贼,立时便明白了,他拍拍老邱的肩膀,“嗐,别听那些虚名!他说了就做得准吗?而且没准儿他就是吓唬你!”
说完之后,对李老太喊了一句,“妈我还有事儿,回头再来看您哈!”接着便迅速跑过去开门溜了。
老邱手里抓着铜墨盒,真想一把摔出去,但终究没舍得。
“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李老太斜瞅了老邱一眼,“不会真逼得我报警吧?”
老邱最后讪讪地走了,肠子都悔青了。
他要真是余耀,这东西怕就是件老仿!最关键的是在江州是不好卖了,只能回头想办法弄到外地去。可外地的高手能不能识破也两说,而且人生地不熟,要是中间再出点儿差池,说不定还得坐蜡。
此时,坐在濮杰的车上,余耀点了支烟,叹了口气,“还是不够沉稳,不该他一生哼就置气,多说最后一句。”
“你本来就想这么干,也必定得教训教训他!多说了又如何?是他先坏了规矩,不过就因为李家不是古玩行的人,加上纠缠不清罢了。”
“干和说是两码事儿。算了,都过去了。”余耀又叹了口气,“本来你说李老太的儿女不孝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