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贵回过神来,他微微的转动身子,身后站着大儿子王有发。这个十多岁就跑出去打拼的男人,在外面混了十多年,其结果还是回到了西坪村。
看了一眼双手插在裤兜,脖子缩成一团的王有发,王德贵呵呵一笑说:“你二弟一家人来了,全在上房大炕上睡觉,我没地方去,所以出来走走”
“嘿!这老二一家人回来了?他今年是咋想的?往年要么不回来,回来也就一个人,今年全家回来不会是又有什么……”
“混蛋!你就不能往好的一面想想吗?”
王德贵一听王有发这样说他二儿子,老人家的火气猛的一下就上来了。他一摔胳膊,朝着养殖厂方向走去。
忽然,他看到河坝的荒草岸上,有个人牵着两只羊在哪里放牧。这个季节,百草枯萎,就不知道放牧还有什么意思。可王德贵远远看去,感觉这两只羊吃的特别带劲。
带着好奇心,王德贵忍不住朝着这两只羊走近。
放羊的人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猛的一回头。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夏建的老丈人,马艳她爸马东山。
“哎哟喂!这地冻天寒的老村长要去哪儿啊?”
马东山一看到王德贵,他哈哈大笑着问道。
王德贵摇了摇头说:“不可能吧东山?你女儿是村长,你女媳可是咱们平都市最有钱的大富豪,那你大年三十的牵着两只羊还出来放牧,这岂不是打人家夏建的脸吗?”
“打啥脸啊!三个孩子的每天的奶水由我供应,他高兴还来不及。其他人家的孩子有这个待遇吗?没有吧!我们家的孩子每天喝的都是鲜奶,刚产下来就给他们喝,隔夜的奶从来都不喝”
一谈到这事,马东山顿时来了兴致,他可是越说越高兴。
王德贵本想损马东山两句,没想到人家的思想乐观,说的他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太阳越升越高,慢慢的人身上有了点暖意。王德贵从一棵核桃树下站了起来,他跺了跺有点被冻僵了的右脚,准备着回家去。刚才和马东山闲扯了两句,可是话不投机,于是他只往离开。最后选了一个人看不到的地方,躲在这棵核桃树下休息了一会儿。
可能是年纪大了的原因,他往核桃树下一坐,没一会时间他便睡着了。睡梦中他竟然梦到了死去的赵红。赵红一脸的怒气,对他是毫不客气的指责谩骂。他想为自己辩解,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种难受中,他忽然醒了过来。王德贵叹着气,心里极其的不舒服。这快过年了,他怎么做了一个这样的梦。
仰起头来看了一眼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王德估摸着离十二点钟不远了。他可以回家去吃饭了。他二儿子一家人应该睡醒了吧!一想起这事,他心里忍不住暗暗想笑。
回到村里,他才发现哪几个经常出来晒太阳的老人,这时坐在村委会的大门口,又开始侃三国了。
王德贵回到家里时,一家人围在上房屋内的大炕上,正在吃陈月琴包的水饺。 这些年生活好了,每到大年三十都要包水饺吃。记得以前,每天这个时候,全家人吃一碗搅团,意味着全家人团圆。
“爸!你去哪儿了,我们到处找你,都找不着”
王有财一看到老爸回来了,便赶紧大声的说道。王有财的儿子更是来劲,他咚的一声跳下了大炕,然后直扑王德贵。小孩子用他幼嫩的声音喊道:“爷爷!快上炕吃水饺”
看到孙子对他这么的热情,王德贵的心里乐开了花。
王有道一看王有财的儿子这么懂事,他忙用肘碰了一下坐在他身旁的儿子说:“快喊爷爷上炕吃水饺”
没想到王有道的儿子看了一眼王德贵,这孩子撇了撇嘴说:“一身的土,脏死了”
小孩子不经意间的一句话,让王德贵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这才发现,自己确实是了身的土。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有道的脸上顿时便挂不住了,他怒声喝斥道:“你胡说什么?有你这样说爷爷的吗?”
“呵!你给孩子发什么火,他说的可是事实”
牛会玲不以为意的一撇嘴,冷冷的对王有道说道。王有财瞪了一眼牛会玲,气的放下了的里的筷子。
陈月琴略显尴尬的慌忙跳下炕,她呵呵笑道:“是不是又窝到墙角下晒太阳去了?来来,我给你扫扫”
陈月琴说着,便把王德贵拉到了外面,用笤子拍打了几下。王有财的儿子每天和王德贵呆在一起,所以感情很深。小家伙跑出来,用他的小手拍打着王德贵屁股上的尘土。
王有财自豪极了,他哈哈笑道:“看来爷爷没有白疼你啊!”
王有财越是这样,王有道越是脸上无光。按理说,他家的孩子从小接受的教育应该比王有财家的孩子多。可是……
回到屋内的王德贵再也不愿上炕,他坐在大煤旁端着大老碗,刚要吃姚春妮给他煮好的水饺时,忽然大儿子王有发走了进来。
“哟!吃水饺呢?你们怎么不通知一声我啊!吃过水饺可有些日子了。吃过妈妈的水饺应该有几年了吧!如果说在大年三十吃妈妈包的水饺,我记忆都有点模糊了”
王有发不知那来这么多的感慨,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