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县衙诸多同自己死战的随从和差役,谢知县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既然当初是自己主动做亲民官的,那他就不后悔。
只是,自家老仆现在有没有将城里的情况,报于朝庭知道呢?
……
前后两次从竿子头儿,和谢家老仆那收到青州城的详细消息后,忠勇候等将领,快马将己方布署上报。
目前军情为重,塘兵铺兵换马不换人,只两天一夜就将题本送到。
皇宫东暖阁,宣德帝将急报传给几位重臣。
他道:“听说齐王给好些老臣写信,连朕派人去宣诏,他都当面骂我横征暴敛,招致上天降罪。
以至于西南地震,东南大旱,百姓卖儿鬻女。
呵,他一口一个朕不施仁政。”
杨大学士立刻从凳子上起来,一揖到底:“陛下,自陛下登基已有十五载,不仅各地人口比之前多了一倍。
许多百姓也安居乐业,不仅国库银两增收,就是粮食也多了几番。”
谢学士也走出来道:“齐王倒行逆失,夺藩国百姓田产,抢其壮丁,才是真的不仁。”
宣德帝从案后起身,户部兵部尚书,也都连忙起身行礼。
摆了摆手,宣德帝扶着谢大学士的手臂,“谢老先生,朕已经下令,勿必救出益都知县。”
谢大学士眼圈微红,“陛下,一方父母失了城池,谢知县有罪。”
“老先生,令孙不仅与齐王对峙到最后一兵一卒,还及时将城内兵马,粮草等查清上报,他于朝庭是有功的。”宣德帝拍拍他道:
“据朕所知,谢知县拒绝附逆,当时已然举剑自刎,是乐安邵王赶到夺下了他的剑。”
“他是个忠心有才华的,朕还打算再用他。”宣德帝很是安抚一番。
谢学士直接跪下叩首,他不忍继续说,让孙儿尽忠的话。
太子亲自扶了谢学士起来,笑道:“老先生,我会亲临青州,接回令孙。”
“太子不可。”众人一致反对时,杨大学士和永靖侯却没有劝。
本来,他们就倾向皇家去人,这样更能安抚民心,也可以使齐王就范。
原先提议的是让三皇子或太孙去,但是皇帝考虑后拒绝了,登莱那边,小郡主还在,她的主要任务是防备齐王出海逃走。
这样再派太孙去,就不合适了,至于说三皇子唐王,已经闭府修养,皇帝更不想让他去。
所有人,包括皇帝自己,都没有提身为襄王的二皇子果悟。
在太子毒被清除后,皇帝直接令二皇子去给自己修皇陵了。
宣德帝却是道:“让他去,若不是北疆又来犯,朕还要亲征。”
众臣先是劝,后来渐渐被说服,太子亲自去青州宣谕之事,第二天就传出了。
……
沈笑正打算去荒地,看村里老木匠给新打的井安水车时,听到了大哥从县城带回的消息。
她第一时间感觉不对,太子可是刚好,能长途行军吗?
带着这个疑问,她找到归藏院,问顾道长。
给养的两株西红苗打叉的顾道长,抹着叶子道:“宣谕劝降是一方面,吊一下人也是一方面。”
他笑道:“储君哪是那么好当的,该他上的时候是没有退路的。”
沈笑咽了口水,道:“太冒险了。”
“值得。今上想将顾氏藏的人,彻底拔了。”顾道长接过沈笑递来的花肥,在苗下挖坑埋了。
他接着道:“对了,你姬表姑刚到家,你们几个不是想知道后续吗?”
沈笑丢下小铲子,“舅公,那我找表姑去了。”她欢快的转身跑向春种院。
刚两步又折了回来,洗洗手之后,找了苗阿婆要了一壶开水和一些茉莉花茶。
刚洗了一把脸的姬婳,见她一跳三丈远的跑来,“七两,你这轻功可尽得道长真传了呀。”
沈笑扬扬下巴,“那是。”随即又给沏茶倒水,“表姑,能说说查出什么了吗?”
“嗯。”这个不是机密,姬婳捧着茶道:“齐家姑爷是张老爷的外甥,姓张。
张老爷早年在赵榆部下,二十年前,他离开了边军回故乡寻亲。
找到时只剩他外甥一人了,他就利用赵榆交托的钱财,培养起了外甥。”
“齐太太遇险被救,是他做的吧?”沈笑好奇的问。
姬婳弹一下她伸来的头,“小机灵鬼儿,就是他谋划好的。
就连后来齐老爷急症过世,也是发现一些端倪,被灭口了。”
沈笑轻叹一声,“所托非人呀。”
姬婳则是道:“像这种被救之后以身相许,尔后夫妻恩爱的事,多是说书先生嘴里的话本。”
她摸摸沈笑的头道:“你和念哥儿不错,从小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儿。”
“表姑。”沈笑翘起了嘴角,她觉得不错,将来一辈子不好说,但眼下,念哥儿是心里有她的。
为了晚上好给三哥和念哥儿复述清楚,她追问道:“表姑,那码头上的郝掌柜,真是他们派人杀的?”
“是。”说起这个,姬婳就盯着她道:“亏得于百户和你学了画像。
那郝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