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你们村西南顶头儿的那百多亩地吗?”在沈大伯还没有想好时,姬婳先开口了。
沈笑点头,心下有些预感,她道:“就是那里。”
果然,姬婳下一刻就道:“所有定远伯府抄没的土地,全都卖完了。”
土地永远是最紧俏的,更何况是顺天府的上等良田。
她顿了顿接了道:“我原本问了你们县的地块,听说有和你们村挨着的。
就以最快速度到官府找人,可是也只抢到了一处。”
沈笑失望不已,可沈大伯却摆手道:“这是巧宗儿,没有了也就没有了。
放在往年,咱们连有买上田的念头都没。”
管氏也淡然一笑,然后问道:“那是哪家买的知道吗?别学原来的主家,总是想吞一些邻边的田。
和他家顶头儿的几家,每年都因为界垄斗气。”
“就是皇家书院的陶副山长买的。
不过写到你们隔壁七奶奶名下了。”姬婳和他们道:“虽然地没有了,但他家的铺子和宅子也有不少。
还有这回涉事的人,丢官后转卖家产的也不少,别处倒也有田地卖。
连吏部的侍郎这样的高官,也不能幸免。
你们要是想买,我带你们进京去找人。”
管氏看看沈笑爷俩,见他们的兴趣都不大,便道:“暂时不买罢,咱们无权无势的,又不自己开铺子。
买个店铺往外租,多久才能收回本钱。
至于田地,离得太远了也照应不了。”
就只顾道长原先住的笔管胡同,到现在又空着了。
听说房客住的不顺心,退租了。想也知道是有人不甘心买不到房,私下里捣乱来着。
姬婳不置可否,她自己也只在京城买了个小宅子而已,京效的良田没下手,她道:“那后庄村的地,表哥你们多费心了,我上荒地帮忙去了。”
说完她一挥手就离开了,还把个从后院看完小马驹,跑出来的昌林撂到肩上扛走了。
沈笑后脚也追了上去,她得去看看那些果树扎根的怎样。
要是需要补苗,得趁着现在赶快补上。
独留沈大伯和管氏对着地契发呆。
门外的周氏没进来打扰,她要去给鸡鸭拌食。
沈笑这边一路跑到荒地,找到大哥沈远一起看果树时,顺便说了天津那边要糖的事。
“七两,家里还有两千斤白糖,开春后,咱们又打京城买了五千斤红糖没熬。
不如先熬好了,送到唐老板那里后,再从天津买几千斤红糖回来?”沈远暂时不考虑到通州去买。
“还有就是,郡主那边的糖果店,好像白砂糖还有不少。
我赞成你的意见,找朱掌柜调回来些。”
“大哥,上回咱们从他家店里买了一千斤红糖,那朱掌柜没问什么吧?”沈笑想想糖果店每月卖一千多斤应该不成问题才对,难道太子中毒还能波及一个店?
沈远回想一下道:“没有问啥。
只是说过年时郡主不在京里,店里的生意没往年好。光是红糖白糖存了近万斤。
还有就是,他说以前合作的店铺,有的铺子转卖了。”
沈笑明白了,往年程宁在京有人情在,今年她不在,加上朝堂因定远伯的事,很是拉下一批人,生意难免受些影响。
她决定道:“那明天咱们调回来三千斤白砂糖,三月之前的帐目,和他结清一下。
但是大伯刚才好像不太愿意。”
“那是爹不清楚,我跟他说去。”沈远还是很有把握的。
他们聊完,正一株株检查树苗,就见沈小舟跑来,“远哥,七两,打井的师傅来了。”
“还挺快的。”沈笑没有跟过去,她要继续查验。
……
同一时间,程怀谦已经回到青州城租住的小院儿。
他从早上把骡车和柴卖给程大为之后,就换了一身妆扮,敛息后悄悄的跟在程大为后面。
程大为也是个有成算,先把易捕头塞到柴底下,胡子刮的干干净净。
又在山里找了些东西,把自己脸上涂抹一番。
头发挽成女子样式,加上他从村里“买”来的女装。
一下来成了个壮一些的乡下妇人。
要说从前,一脸胡须的程大为还真是个壮汉。
可自打他负伤从草原归来,先是守孝,后来又再度受伤,人就瘦下来许多。
就是程怀谦都没有想到,他
爹会扮成女人,而且刮去胡子后,远远望去竟然和萧氏有八分相像。
反倒是前两天见到的若风,长的不像萧氏。
这下他总算明白了,爹为什么喜欢留胡子了。
眼看着程大为架车离开山里,程怀谦挠头,他要是跟的太紧了,爹可能会发现。
并且那些在山里搜索的人,也有可能发现他。
仔细考量之后,他没有立刻跟上,而是回到昨晚程大为埋衣服的地方。
挖出衣物鞋袜,找了个村子近的地方烧了。
他不知道的是,当易捕头衣物烧尽之时,那三个追踪之人已经快找来了,可突然间他们手上的花蝶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