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伯不知道侄女此时的想法,知道了也没有空回答这个问题,他和沈良父子一起去县城了。
沈良当着钱师爷的面,把碎银子和衣食交给儿子,两父子什么都不敢说。
走到县衙门口,沈良几经挣扎,终于转身要求去见林县尊了。
而沈笑留在家里正填着坑呢,挖不容易,填回去也没那么简单,得夯实了。
在顾道长一行买红糖回来时,这坑还没有填好,因为只剩下周氏带着沈曜沈笑填坑,其他人都各有各事离开了。
沈志上来就问:“真挖出宝贝来了?”
“九叔拿走了,宅地他不要,已经收了族里给的钱。”沈曜没有见到大哥,
问道:“舅公和大哥呢?”
沈志一拍大腿,道:“呀,给你们说个好事儿,那个当年的贼兵头子赵榆,已经被皇帝爷爷抓住斩了。
说是他的首级正挂在菜市口。
舅公和顾阿公他们,一起去京城查看去了。”
“真的?”
“通州城里都在传,好多人去京城确认。”沈志连连点头。
而沈远这边回到家,和管氏说了此事后,管氏半天没有回过神儿来。
直到沈笑他们跑回来,她才咬牙道:“终于杀了他了。”
“伯娘。”沈笑上前拥住她。
……
到了次日,许多人都听到了这个消息,甚至有人放起了鞭炮。
在沈笑等到顾道长归来时,终于确定了挂子菜市口的就是贼头子。
她随着大伯和伯娘,全家一起到坟地给父母上了香。
沈笑想也知道,当年兵乱的罪魁祸首肯定不止一两个,她希望,那些人都一个个的落网。
同一时间,林县尊也在忠义亭祭拜了忠义之士。
当他返回县衙时,刑部的人来提调沈榆了。
此前,他已经将沈榆父子所说上报,刑部的人此次前来,再次问了几遍。
确认沈榆只是凭声音判断,那些行凶者是招他当矿工的人。
而跳崖之人,沈榆也从声音判断出了那人在客栈住过一夜。
他偷懒躲在柴房干草垛里睡觉时,还无意中看到,那人把一样东西放到了柴房房梁上。
所以沈榆当天就被带走了,他爹沈良第二天到县衙送吃的,才知道人不在县衙了。
所以,沈笑再次看到了沈良来求她大伯,求他帮忙打听人是不是带到刑部了。
她想着,人估计真的被刑部带走了,想劝大伯别去问了。
可沈大伯还是到县衙来打听了,沈笑不放心,跟着他一起。
管大舅帮他们找到了钱师爷,这位师爷给出衷告,“别再打听了,他现在不一定在京城。
和沈良说,最好呆在沈家村等他儿子回来。”
然后,回到沈家村的沈笑,就发现了启航住了他们家春种院。
不用说,这是来监视沈良一家的,怕他们到外面四处打听惹人耳目。
沈志是直接目击人,他和沈笑道:“九叔想出村,启航突然出现拦住了他。
还说,他们家暂时都不能出沈家村。”
沈笑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就这么两三天,沈良见了儿子两次,前前后后打典,花费了好几两银子。
这事儿,谁也没办法,沈良现在起就是想花银子打听,也出不去了。
他希望,昨天塞给儿子的几两银子,能让儿子不太受罪,尽快帮着找到东西。
……
“废物。”齐王爷暴怒,“那帐册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他原来打算,万一落入皇帝手中,他可以把帐册之事推到王妃头上。
“爹,您消消气。”他二儿子在一旁劝着,挥挥手让人下去了。
“你大哥呢?”齐王爷接过二儿子递来的茶。
“大哥在王妃那里,正守着灵。”
齐王捏捏眉心,登州那边出事太快了,他的消息被人阻断,失了谋算。
长史如今已经被押解到京,必须找到账册毁了,不然人证物证凑齐了,皇帝真的会治罪。
现在看在,王妃的事应该早日递上奏疏。
“你去和你大哥说,奏疏已经入京了。”齐王话音才落,就有人来,有天使驾临。
王府摆香案后,天使却宣读了皇帝严厉的训斥。
齐王使劲压下怒意,心里怪王妃死的太早。
他身后的乐安郡王,却是怪齐王谋算亲娘性命。
远远的,王妃的侍女将两父子的神情收入眼底。
心里想着,王爷敢不敢回京?
…
京城,宣武门菜市口,沈笑一行人站在人群外,看着高挂在竹杆上的首级。
昨天管氏要求来京城,亲眼到菜市口看看。
沈笑找了程怀谦,两家人一起结伴而来。
她挽着管氏的手臂,随时注意着被大哥扶着的大伯。
又见到程怀谦在看一个方向,她好奇之下看过去。
人多,不知道看的谁,“念哥儿,你在看谁?”
程怀谦挨近她道:“右边百步左右,有个穿黑色锦袍的少年。
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孩子,姓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