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氏想了想,同意给来开荒的人做午食,到时候可以去订大儿媳娘家的羊肉羊骨。
毕竟羊肉要比猪肉便宜几文钱的。
别看几百年前猪肉不受欢迎,但是如今的时代,它还是很贵的。
一斤肥肉现在因为米粮涨价,也涨到了十五文,瘦肉倒是便宜,却是没有肥肉受欢迎的。
而牛肉和羊肉,一斤也涨到了十二文。
主要原因还在于喂羊用草即可,但是喂一头猪,你不加麸皮和糠,那猪都不会长膘。
可是,那麸康在青黄不接时,是人用来掺着黑面吃的。
“既然管饭了,就大气一些,让他们每人盛一份回家吃。”管氏打算再买些猪骨,一起用来烩菜,后院的白菜萝卜,她家都不缺。
“啊。”沈大伯微顿,道:“都回家去了,还哪能赶工时?”
管氏道:“干上晌活儿,出一身汗在野地里吃饭,万一病了咋办?”
沈大伯后悔提管一顿饭的事了,他叹着气准备和管氏回家。
两人顺着村东小路走到了打谷场,却是见村里几个老人在祠堂门口,他们面前正跪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
……
天津南码头位于城东南,虽然这里没有城东北的北码头那么繁华,但是依然是店铺林立。
过了护城河,城下除了有前朝从杨柳青镇移过来的柳青水驿。
也和北外城一样,也自行搭建的民居座落两侧。
沈笑他们找到地方,是码头上的丝店。
进了几家生丝店,问过价位才知晓,今年生丝一担五十二两,湖丝一担九十三两。
而细绢一丈三钱,红黄凌一丈四钱,一匹有四丈。
沈笑心中掂量了一下,布匹生意着实压钱。
她又看了看普通布匹,则是二钱五六一匹。
中品松江白布零售价三钱,三梭布六钱一分,斜纹布高达一两一匹。
出了店门后,沈曜道:“七两,你还打算回来进些布匹卖吗?”
程怀谦却是猜测道:“七两,你不会打算开好荒地以后种棉花吧?”
沈笑没有这个打算,“不种,棉花除了要求水力跟上,还得土地肥力足才行。
刚刚我们也看了,一斤棉花才六分银,种一季下来不划算。”
而且光照和后期的虫害管理,都是难题。
“我就是来比较一下,这边的价位。
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在苏浙可以带点货回来。”刚一说完,就听到有人喊抓贼。
三人转身的瞬间,有一人冲着他们直扑而来。
那人跑的极快,已经撞翻了两三行人,可能他觉得沈笑几个小,也能冲过去。
却不想,程怀谦一个抬腿,那人就被拌倒,而沈曜也眼明手快的,趁势将人扭住双手压倒。
好些个人围了上来,有行人,有客商。
还有挑夫和帮闲,刹时,沈笑他们几个被围在了中间。
沈笑已经听到有人小声说,这人是个混际码头的青皮游手。
还有人可能与他有仇,呸了一声道:“将这小贼送到清军厅。”
所谓清军厅就是天津卫,天津左卫,天津右卫的军卫衙门。
此时的天津,还是一个卫,并非州府。
所以一般有事,大家说的都是上清军厅而不是县衙。
又有人道:“漕帮的人,送里了也白送。”
“哼,别扯我们漕帮,我们又不一个堂囗。”这位应该是漕帮的。
紧接着,就有一位身着湖丝绸缎的中年人挤了进来。
那人气喘吁吁,上前就拱了一圈手道,“多谢几位帮忙,这贼子着实可恶,摸走了我的荷包。”
沈笑和程怀谦回了一礼,沈曜已经从地上小贼身上,摸出一个精致的苏样荷包扔给了程怀谦。
那人待要上前来拿,沈曜却道:“先生,您还没有说荷包里是什么?”
围观人群纷纷出口:
“就是啊,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呀?”
“对对里面的东西,不就晓得了。”
“还是送到清军厅的好。”
“老爷,老爷。”那人还未回答,又有一人挤了进来,是一个青布衣衫的老人。
这人一看到程怀谦,就欣喜道:“程小哥儿。”
程怀谦已经认出来人,拱手道:“林管家。”
这时,他方才注意到,穿绸缎的中年人与林县尊相貌相近。
他赶忙拱手道:“这位可是林大老爷?”他在泉州府时,只和顾道长住在客栈,并未去过林家。
但是他却是见过林大管家的。
林大管家点头,林老爷看人看不真切,于是他举起手中的僾逮,将其从中间打开。
一个分丫手柄,顶端带有两个镶框镜片的眼镜,就出现在大家面家。
其实,眼镜古已有之,僾逮一字是传自西域贾胡满刺的音译。
很早以前,前朝有人就将其称之为眼镜了。
其镜片多以水晶或是玻璃打制。
在江浙一带,已经有工坊开始制作,其中有单镜片的,也有双镜片的。
京中也是有人卖此物的,不过价格不低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