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尧看到有几处被掰下的穗,正色道:“七两,别再煮嫩玉吃了。”
“这不是我们掰的。”沈笑脸黑,今年,自从她煮了一次嫩玉米棒子,被伯娘念叨了三天,她就再也不敢从空间里拿嫩玉米出来煮了。
她们家临睡前也会来巡视,福太爷爷他们有空也来盯着,还是有人偷掰玉米来了。
程怀谦怒道:“肯定又是赵族长的小孙子。
我现在就去教训他一顿。”
沈笑抓住他道:“上回人赃并获,这回你又没抓到人,万一不是呢?
先检查一遍地里。”她闷头进了玉米地。
程怀谦压压气,“县尊,我去找七两。”
林修尧颌首,“这么热的天,赶紧带她出来。”
“嗯。”
待到程怀谦离开,“扬帆,你找启航带几个人,日夜守着这片田。”林修尧果断下令,他预感到,这产量应该不会太低。
“我这就去。”扬帆立刻离开,着人按排人手去了。
这厢,程怀谦找到沈笑时,发现她只是已经到了另一头与红薯地挨边的田垄。
“七两,咱们先回去吧,我走的这一垄,没有人掰过的痕迹。”
“念哥儿,你看。”沈笑指给他沟渠里扔下的玉米穗。
程怀谦蹲下,仔细看过后,发现上面还有生咬的印,他道:“生吃的?”
沈笑点头,“这不会是村里孩子们干的。
他们上回都是在野地里烤着吃的。”
她又指了指红薯地,道:“自从村里都种红薯后,没有人上别人地里挖。
可你看那几处,我刚刚翻过了,底下已经没有红薯了。”
程怀谦道:“不管是谁,从今天起,我们晚上轮流看守。
七两,小舟哥说,他岳母那边安排好了。
明天咱们可以去大兴皇庄里看玉米。”
“那我们下午就得走,不然赶不上。”一百里的距离,还得到县衙开具路引。
所以,林修尧离开时,还带走了沈笑,程怀谦和沈小舟三个人。
当然,顾道长也有一起去,不过他有路引和度碟。
……
次日,天还没有亮,借宿沈小舟岳父家的沈笑和程怀谦,就跟着焦婶子一起到大兴的皇庄。
焦婶子带他们来到一户盖着瓦房的人家拍门,很快就有人将他们引入院子。
“姑父姑母,就是这个孩子,您帮忙他们进去干半天活就行。”焦婶子给这家男女主人行礼。
沈笑和程怀谦也一起行礼。
男主人霍老幺是个皇庄里的小管事,他倒也利索,略一寒喧,便起身道:“你们跟我来,一会儿随我大儿子一起上工去。”
很简单的,他们就跟着佃农进了皇家庄田。
其实和别的大地主的田地也没啥区别,都是望不到头儿的田。
到了玉米地的地头,沈笑无语的很。
有一片地,一个个玉米杆就跟细麻杆似的,还一个挤一个的长着。
这要是能结大穗,出了邪了都。
挨着的另一片,倒是距离远了,可就是离的太远了,长的也不怎么样。
再看另一边,株距可以,就是行距有些近,且地里草多的不行,这是后期放弃,疏于管理了。
看来,这种田的人,也是变着法的试种,可惜效果不太好。
沈笑负责的是长势最好的那一块儿,砍倒玉米杆,不用挖地下的土,看地面就知道这地缺水缺的厉害。
连着扒开几个玉米,看着长的最好的,也只和自己第一次拿到的种子差不多。
就这样一代比一代差的种子,加上种植方法等问题,产量越来越低。
“干什么?谁让你私自扒开玉麦皮儿的。
想盗取皇家之物吗?”一个拿着鞭子的人奔来。
他面色红涨,一身的酒气,当下就将鞭子甩向沈笑道:“放下,再擅动送你进顺天府的地牢。”
沈笑借着松开玉米棒的动作,躲开了这一鞭,旁边的程怀谦待要冲过来。
沈笑对他摇摇头,阻止他过来。
那人不成想,鞭子居然甩空了,他有些悻悻然。
打算再甩一鞭之时,焦婶子表弟跑来,请他高抬贵手。
却不想,那人冷笑道:“你算老几?敢管小爷的事。”
一把推开了焦婶子的表弟霍大郎,举鞭就抽人。
程怀谦忽的冲来,把焦婶子表弟轻巧的护到一边。
同一时间,又有一人冲来,夺过那个人的鞭子。
那人骂道:“狗娘养的,想找死吗?敢对老子动手。
老子是皇帝爷爷派下来的,动老子就是动皇帝爷爷。”
周围正在干活儿的人,吓的都不敢动时,夺鞭之人几个嘴巴子下去,那人摔倒在地,还掉了颗牙。
另有一人从边上的玉米田里走出,他怀里抱了好几根玉米棒子:“动你就是动陛下,你哪来的狗胆。”
“唐王殿下。”霍大郎立时行礼。
附近正在砍玉米的佃户和沈笑他们,也立刻跟着行了一礼。
唐王看了众人一眼,让众人免礼后道:“陛下宽厚,从不许欺压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