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有所不知,我爹从北直隶找到南直隶,后来打听到姑姑在常州出现过,又接连去找了几次。”
程怀谦继续说道:“上一次,爹在那里打听到像姑姑人,找到时那人跳河了,爹把人救上来后感染风寒,差点就丢了性命。
可惜,那人不是爹的妹妹。”
萧氏慌忙垂下头,女儿不是被她卖到南方的。
孙氏来回看他们,忧心道:没有银子怎么办?
程怀谦何其敏锐,他试探道:“我爹此次归来,正打算到京里找您。
问问您是不是记错了买家说的地址。”
“没有。”萧氏回答的很快。
程怀谦扭头就走,分明就是有,爹当年也不晓怎么被她给骗了。
孙氏追他到角门,“念哥儿,你爹真的没有银子了吗?”
“没有,所以他才会不停的接镖,托人把我送回来。”程怀谦心下一动,“孙太太,您幼时和我姑姑生活过一年,肯定不会为了吃穿,让卖了她对吧?”
孙氏正忧心呢,想都没想道:“那是谣传,程湘是被送人,又没卖钱。”
说完,她惊觉不对,捂住嘴跑过夹道回房。
程怀谦黑脸,压压气,又拐了回去,可是夹道上的门拴上了。
他想了想,并没有跳过去,一切等爹回来再说。
锁住角门离开时,对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原本让二丫两个在这的,可七两昨晚告诉自己,那个一身杀气的人,进的就是错对面。
而她巧和听到对面住的那人说打伤了通州的捕头,恰巧罗二叔重伤,很可能就是这人干的。
两个小女孩在这太危险。
所以,今早他们就不让两个孩子过来了。
他们两个决定,明天开始自己来这里蹲守。
程怀谦一路跑到城门,沈笑他们在等着他。
回到家中,沈大伯把官府盖章的红契放到桌上。
大家轮流上前看,他们家也是有百亩地的小地主了,虽然是荒地,但早晚会把它变成中田,良田。
沈笑更是忍不住,拿起来亲了一口。
管氏笑骂道:“又不着调了,那上面都是油墨。”
“伯娘,人家都说墨香墨香的,我闻着这纸都是香味儿了。”沈笑辩解道。
“真的香吗?”昌林从周氏怀里离开,爬上圈椅,“姑姑,给我闻闻。”
沈笑就把地契放下他鼻子前,在昌林用力吸鼻子时,满屋人大笑起来。
“走,再去看看我们的地。”沈笑起来准备去荒地。
“那地在那儿跑不了。”管氏让她坐下,道:“你不是要做炒面吗?
我和你大嫂把地窖里的红心红薯给挑出来了,你去准备准备。”
“啊,红薯炒面。”昌林滑下椅子,去拉门后的篮子。
里面有晒好的红薯片,清洗干净又晒了一遍。
“馋猫。”沈笑提起篮子,道:“我去磨面。”
沈志也跟着要去时,程怀谦先他一步拿过篮子,“我给七两推石碾去。”
他一马当先往外走去,沈笑又拿起一篮给他,自己到仓房拿了细罗和特制的筛面大笸萝。
“二郎,你跟大郎一起到大棚里看看,新种的辣椒苗该不该浇水了。
我和他们一起去磨房。”沈大伯抱起孙子跟上。
“娘。”沈志看看管氏:“念哥儿他……”
管氏斜他一眼没理他,领着周氏一起去看红薯苗床。
独留沈家三兄弟面面相觑,沈远打破沉寂道:“七两还小,你们谁都别在她面前露口风。”
沈志沈曜互视一眼,一起点头,并且默契的决定,晚上找念哥儿好好聊聊。
磨房这边没人,沈笑把已经掰碎的干红薯片,在石碾的大石盘上摊开。
她手里拿着专门用糜子头扎的小扫帚。
在程怀谦每每推过石碾之后,将石盘上的干红薯片向中央扫一扫。
这个过程很漫长,没有十几遍红薯面也出不来。
昌林等的都打哈欠了,“小姑姑,好了吗?”
“快了快了。”沈笑收起已经碾成末的一部分。
捧到细罗里,放到大笸萝中间的二根横杆上。
来回拉动细罗间,红红的红薯面就被过筛到大笸萝中。
中间吴伯娘来用石磨,看到沈笑在筛面,道:“七两,打算蒸红薯面馒头呀。”
“不,打算做炒面吃。”沈笑筛罗的速度很快,昌林每次伸手都够不到。
沈小舟背着大豆跟来,“做炒面,那不得有棒子面吗?
七两,你种的这玉米,啥时候能赶上豆子的产量。”
“小拴子。”昌林看到朱氏抱来小弟弟,立刻抛弃了爷爷和姑姑。
两个只隔一个月的小子玩到了一起。
沈笑这边又捧了一罗,道:“小舟哥,我算过了,去年咱们村,大豆最高一亩是一百七十斤,还是上田。
我种的秋玉米,已经有一百三十斤了。”
“哟,七两,那可不低呀,你那一号地才养了一两年。”吴伯一勺勺豆子往石磨里填,她道:“那回头你种好,可得给我留种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