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扶着他边走边说:“大伯是想找村长叔,让大家伙儿人手不够的能雇人就雇人,先收完麦子。”
“对,役令一下,出钱都不好使了。
帮工里都是咱庄户人多,不少都得应役。”
从村长那里,也没问到什么,毕竟沈氏向来安守田亩,除了农闲打打短工,真没和张家有什么交集。
此事一时半会搞不清楚,倒是役令的事,让村长忙了起来。
他要问问村里谁家准备雇人。
……
沈曜中间,将家里骡车赶回,顺便把米面送家后,和沈笑一起带了绿豆汤和卷饼下地。
帮工们没想到,不到午时,主家竟然送来吃的。
井里湃过的甜绿豆汤,加上油汪汪的卷饼,怎么能不卖力做工。
十二个帮工加上沈远四个,很快就割完了一大片。
乡亲们都羡慕死了,可让自己掏钱雇人,真舍不得。
沈笑和三哥装车,管氏和吴氏,带着周氏做饭,人多,一个人忙不过来。
隔壁沈七奶奶家的田,早年就佃了出去,不仅她来帮着做饭,孙子沈茂也帮着装车。
午食是实在的干饭杂粮豆饭,又有几大份肉菜素菜和鸡蛋汤配着。
中午主家还让歇到申初时刻才上工,帮工们就很卖力,一天下来,十亩地收的只剩一亩多点。
为了节省时间,帮工们晚上就跟着沈远兄弟,住在了族学里。
次日一早,沈家三兄弟和沈小舟,周方海几个专门去县城送了一回菜,也打听到工钱都涨了。
还打听到张老爷昨天就带儿子去京城了。
他们回来时,柳林水洼的一亩多地已经收完,麦子都拉打谷场后,他们又要去收半坡八亩地。
沈笑和管氏,在收完的地里拾麦穗。
沈大伯非得一起跟来,他就坐在地头树下,用裹了破布的手,搓拾来的麦头。
一棵棵半空的麦穗,犹如他的心一样,空落落的。
沈笑又拾了一篮麦头送来,看大伯愁眉苦脸的,她坐下一起搓麦,“大伯,不然收完麦,咱们一半的地种上大豆,另一半种上紫云英和金花菜。”
“为啥?”沈大伯一顿。
“因为紫云英和金花菜一样可以肥田呀!”沈笑分解道:“书房的有些手扎中有说,南方有些地区叫它红花草,晚稻收完秋播时,种植紫云英肥田,来年种早稻时,地里的肥力就大。
它和大豆一样的效果不说,紫云英的嫩苗可以当菜,根,叶,种子又是解毒止痛的药材,可以赚两份钱。”
沈大伯眼一亮:“真的?”
“千真万确,到时我们入冬卖一季嫩菜苗,花期结束,一部分收了送医馆,一部分翻地时翻到地底做底肥。
然后再种上一茬金花菜,春天接着卖菜,等到这时节,就能全收割了当药和草料来卖。”沈笑又道:“您看后院种过紫云英和金花菜的地方,咱们再种黄瓜豆角时,是不是长的更好?”
沈大伯大乐:“让你这么一说,这都成宝贝疙瘩了。”
“我看可以试试看。”管氏也拾回了半篮子麦头,她腰酸的都快直不起来了,“来回过了两遍,总算是拾完了。”
沈笑扶她坐下时,沈大伯给妻子垫了一块草垫子。
跟她身后给捶腰的沈笑道:“伯娘,都说您在家做饭别管这点地了,我们这么多人呢!大嫂要来你还不让。”
管氏努力直直腰,道:“我这身子骨,如今别说割麦,拾点麦穗都快受不住了。
这多是年轻时不惜力,刚满月就下地攒出的毛病。
你大嫂才出月子没多久,不能够让她干这些活儿。”
“他娘,到咱家让你受累了。”沈大伯垂首搓麦,悦娘前面的那孩子,就是妻子不知道,下地劳作时没的。
“说啥呢?我进门不用侍侯公婆,小叔子又能当半个劳力,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管氏脸上泛起笑容,虽然累,可她丈夫体贴,小叔子懂事,尔今儿女孝顺,若小善夫妻还活着,她半夜做梦都能笑醒。
沈笑在一旁既心酸又高兴,她何其有幸,两世都遇到善良的的亲人抚育。
“我看七两说的可以试试,后院那些菜地,基本上都种过紫云英,确实比东山墙边的几分菜地力肥,长的好。
吴嫂子这几天,没少说要和我取取种菜的经。
反正种大豆也是只收一部分另一部分要磨成粉洒田壮地。
不过,那金花菜是你去年入冬才得的种子,七两啊,保把吗?咱那野地里见的开黄色花的也不见多旺盛呢?”管氏牵过沈笑,不让她再捶。
“嘿嘿,伯娘,野生的黄苜蓿又不施肥。
不过,应该可以的,金花菜又叫南苜蓿,胡大夫都说和黄花苜蓿都能药用的。
就是医馆到时收不收,还不晓得。”沈笑想了一下,又道:“可这草它能一年到头收四次,种一年十年受益。”
“夸张!”管氏刮了她鼻头一下,“谁还能种一年草不成?”
沈大伯哈哈笑道:“那就种点?”
沈笑狠狠点头:“种吧种吧!大伯,紫云英喜欢潮湿一点的环境,东洼和水洼这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