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就好。”季央看到他垂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根根分明的眼睫半点都遮不住他眼底的深暗,她呼吸困难,慌张想要起身。
裴知衍弯下腰,俯身压住了她的手,“坐好。”
酒气和他身上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寸寸屡屡的将季央包裹在这只有他的天地间。
她绷紧背脊,艰难的吞咽着口水,犹如掉入狩猎者陷阱之中的小兽。
裴知衍笑了笑,慢慢将唇贴在她的眼眸之上,棉软的羽睫簌簌刮在他的唇上,细小的嗓音里溢着近乎呜咽的哼声。
裴知衍轻抿住她的眼睫,恶劣的扯了扯,等他恋恋不舍的退开,季央已经从眼尾红到了脖子,眼圈还噙着湿意,可怜到了极致。
她觉得裴知衍是真想要吃了她。
一双湿润的眼睛强撑着泪意,身子抖的厉害,裴知衍实在是舍不得那么早就让她哭。
毕竟现在就落泪了,一会儿可怎么办。
他调息几瞬,坐在床沿上,道:“转过身去,我替你将凤冠摘下来。”
季央攥紧嫁衣,小幅度的侧过身,她以为看不到他就可以放松一些,结果却愈加的没有安全感。
裴知衍也不急,慢慢悠悠地给她拆下头发上繁复华丽的凤冠,缀着宝石的簪子被他随意抛在手边的高几上。
绵密柔软的青丝随着凤冠被摘下,铺散在肩头,裴知衍漫不经心的用指尖替她拨散长发,修长如竹的玉指绕着一缕发丝打圈。
发丝每被勾动一下,季央就跟着颤栗一次,她呼吸乱得一塌糊涂,偏身后的人还是那副好整以暇,不紧不慢的样子。
裴知衍微抬着下颌,眼睑轻覆,一言不发的将季央垂在眼前的发丝勾至耳朵,视线掠过她绯红的耳垂,他捏着耳铛上的金勾,将它摘了下来。
金勾扯动耳垂,满意的看到小姑娘起了一层颤栗的透红肌肤,裴知衍喉结滚了滚,溢了声轻笑,“央央,我想我是忍不了了。”
季央错愕回过头,裴知衍也慢慢抬眸,眼底晦暗一片。
带着浓|欲的眸色让季央心颤不已,她攥皱了身下的褥子,咬了咬舌尖,断断续续道:“您……不用忍。”
她已经嫁给了他,即使心里再害怕,也不能抗拒。
连声音都是那么细碎可怜,裴知衍一下下地抚着她的头发,将手按在她脖子后面,慢慢靠近,压在她的唇上。
他吻的很小心,缓慢辗转,轻柔探入她的唇齿之间,直至勾住了那抹仓皇闪躲的小舌。
季央紧闭着眼睛,浑身发抖,不知何时双手已经攥紧了他的衣襟,她无助的哼声,脑中仿佛被搅浑了一片,她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感觉,浑身酥软发烫,早已经连思考都不会了。
“我未必能控制的住……我尽量。”
季央还没反应过来他说得什么,身子就已经陷在了柔软的衾被之中,繁重的嫁衣不知何时被扔在了地上。
裴知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微狭的凤眸内透出潋滟的红,风流蕴藉,无端的迷惑着人。
季央耳边是自己濒临破碎的呼吸声,裴知衍膝盖压在她身侧,手握上她的脚踝。
她注意到他忽然停住了动作,用喟叹的声音说,“央央这里有颗痣啊。”
季央僵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哪里,她的小腿上是有一点小红痣,可并不明显,他究竟是怎么一眼就看到的!
季央缩着腿向后退去。
“别动。”
裴知衍声音沙哑,他用指腹慢慢抚着那一点嫣红的朱砂痣。
季央无助地闭眼,腿还握在他手中,她咬着唇破碎的问,“您看好了没有。”
“好了。”裴知衍的声音像是在安抚她。
可不等季央松一口气,又听他道:“让我亲一下。”
他真就贴着那颗痣,狎昵的舐吻。
季央羞愤欲死,难堪的用手压在眼睛上。
他的吻还在一路往上,季央终于按耐不住,颤栗着哭了出来。
*
亲婚之夜,萧篁阁的下人自然是不敢下去休息的,候在外头随时等着主子传唤。
萤枝心神不宁地张望着烛火摇曳的正屋,那维持了许多,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小姐都哭成这样了,世子怎么也不知怜惜她是初次,萤枝暗自在心里埋怨。
声音慢慢低下去,听到裴知衍吩咐备水,萤枝忙站起身去伺候。
她挑起帘子想要进内,就听裴知衍道:“水备好了就退下。”
萤枝看不见屋内的状况,又不敢违背世子的吩咐,只好道了声是,垂着头退了下去。
裴知衍随意在肩上搭了件外袍,额头、脖子上布着的汗水,以及眼尾的倦懒,无一不是在昭示着他此刻的酣畅。
他走回到床边,拨开黏在季央脸上的发丝,心疼的触了触被她咬的不成样子的唇瓣。
季央紧皱着眉,轻吟着侧了侧脸,细弱的声音支离破碎,整个人都透着被疼爱过后的娇艳靡丽。
裴知衍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察觉到她的抗拒,轻声哄道:“去洗洗就舒服了。”
季央困倦到睁不开眼,不安无力地扭动,奈何敌不过他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