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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崔氏相比于之前全盛时期的清河崔氏,就是个笑话!
当即裴矩正色说道:“仲民兄,天下大势,已然明了,汉帝是雄主,纵然恶名不绝于世家,也不妨他麾下带甲百万、良将千员,横扫北方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所以我们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崔世济打了一个哆嗦。
他明白裴矩的意思。
如果北方世家再对大汉无动于衷的话,到时候汉军杀上来再想要投降示好,晚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汉军怕是会干脆了当的将他们和北周朝廷一起赶尽杀绝。
更不要说现在裴矩和崔世济,可都是朝廷大员。
“这该如何是好!”崔世济着急的搓了搓手,“弘大兄,崔氏一向唯你马首是瞻,你要全我家族性命啊!”
裴矩看着打哆嗦的崔世济,有些无奈。
好好地清河崔氏,终究还是在时间的消磨中没落了。
曾经的清河崔氏名士辈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现在的清河崔氏甚至都已经要仰人鼻息了。
也不知道他们的祖辈们知道了会不会气的直接从棺材里跳出来。
不过脸上的鄙夷一闪而逝,裴矩并不打算真的狠狠嘲讽崔世济一番,毕竟现在闻喜裴氏在朝堂上也是势单力孤,清河崔氏的确是最好的帮手,哪怕是之后投降了大汉,这两个家族也可以凭借着曾经并肩作战的经历继续互相搀扶着向下走。
南方的情况裴矩早就已经有所了解,毕竟闻喜裴氏在南方也不是没有人,以裴忌、裴蕴父子为首的裴氏代表早就已经和北方的宗亲有所接触。南渡的裴氏虽然在辈分、血脉上早就已经和北方的裴氏疏远,平日里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往来,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关头,大家都是裴氏的人,自然要互通有无。
当然了这个互通有无主要还是南方的裴氏劝动北方的裴氏干脆就直接投靠大汉。
根据南边的消息,李荩忱现在对于北方的世家并没有凶狠到必须要赶尽杀绝的地步,甚至还颇有几分客气,比如和大汉的梁子实际上很深的尉迟家,李荩忱甚至还让尉迟家的人出仕,同时也并没有管尉迟家、元家、长孙家乃至于宇文家这几个带有浓重鲜卑血脉的家族抱团取暖。
李荩忱对鲜卑世家尚且如此,对于汉人世家自然会态度更好,至少没有现在北地风传的汉军所到之处、世家家破人亡。
裴矩之前就怀疑这样的消息不过是口口相传之后的误会,背后保不齐还有宇文宪的推波助澜——这位皇帝陛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乱世之中的枭雄人物,能够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谁能没有一点儿掌控人心、把握舆论的手段?
抹黑一下大汉,抓住会稽留氏的事情发酵,从而让北方的世家和自己齐心协力一起抵抗汉军,对于宇文宪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自然何乐而不为。
裴矩轻轻敲着桌案,沉声说道:“仲民兄,既然我们要做些事情,那就要主动一些。”
崔世济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还请弘大兄示下。”
裴矩沉吟片刻,低声道:“现在许君还被软禁在通事馆吧?”
崔世济眉毛一挑:“这······是不是有些冒险?”
许善心作为大汉的使者,而且是常驻邺城的使者,一直以来在邺城也都是座上宾的待遇,当然了身在大汉的刘休征待遇也不差。
双方战争爆发之后,宇文宪也只是把许善心给软禁了起来,并没有要他的性命。一来两军阵前、不斩来使,李荩忱并没有把刘休征怎么样,甚至还让刘休征随驾出征,随时传唤,宇文宪当然要投桃报李,不然的话一个是仁德之君、一个是杀戮之主,两相对比就太明显了,二来战争开始之后谁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走向,双方都留下一点儿余地并不是坏事,以后也好说话。
无论是两边打的精疲力尽了都不想再打下去还是一边被兵临城下了需要求和,沟通的渠道还是不可缺少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李荩忱带着刘休征北上就有不让这个家伙在大汉背后煽风点火的意思,宇文宪把许善心软禁起来自然亦是如此,不能让你许善心再和之前一样随时随地都能够和邺城中的文武大臣们眉来眼去。
当然了许善心一向交好的汉人文官们是宇文宪提防的主要对象。
比如裴矩。
现在裴矩却要主动接触许善心,岂不是在刀尖上跳舞?
汉人文官虽然执掌民政,但是军队可都在宇文家族的手中,裴矩的动作一旦暴露,保不齐就是个灭门之灾。这个关头,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宇文宪说不定在拿到确凿的证据之后就会枪打出头鸟,用裴矩的脑袋,当然也有崔世济的脑袋,来一出杀鸡儆猴。
因此崔世济很害怕。
裴矩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不成功便成仁,不然难道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
相比于直接和许善心接触,派人去和南岸的汉军接触岂不是更加招摇,你当宇文宪安排在各处的耳目都是傻子么?
崔世济一时语塞,讷讷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清河崔氏没有这个胆量,那我裴矩一人为之。”
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