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地?”李荩忱哼了一声,“你可以让我们的人明确地告诉宇文神举,关中、中原和河北,这三块地方可以给他们。”
陈禹张了张嘴,陛下这等于直接把分界线给推到了大河以北。
不过如果李荩忱真的能够帮助宇文赟除掉杨坚,让他变成真正的皇帝,那么付出这样的代价并非不可以。更何况现在中原和河北根本就不在宇文赟的手中,到时候能不能拿下来还得另说。
“朕想要什么,自会伸手去拿。他们想要从朕的手中拿走什么,也可以伸手过来,但是要看看朕同不同意!”李荩忱冷笑道,“让我们的线人告诉宇文神举,最好看清楚现在到底是谁在求谁。甚至这句话可以直接告诉宇文赟。”
李荩忱可以不除掉杨坚,直接和杨坚硬碰硬,但是宇文赟自然没有这个本事。
因此实际上是宇文赟离不开李荩忱的帮助。
宇文赟显然并没有弄清这个事实,更或者说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皇帝陛下,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么的自大。
陈禹急忙点头,不过也不无担忧的说道:“陛下,就目前来看,宇文赟恐怕很难答应我们的条件。”
李荩忱眉毛一挑,语气也变得强硬得多:“如果他不答应的话,那就无需继续和他纠缠了,白袍和羽林骑配合,若是可以寻找到机会对付杨坚固然更好,若是没有办法就把人安安稳稳的撤回来。朕不需要通过向宇文赟割让利益以达成目标,我大汉现在并非对付不了杨坚。”
在这件事上,李荩忱终究还是占据主动。
“臣遵旨,臣会把陛下的意思告知田统领他们。”陈禹应了一声。
而李荩忱话锋一转:“现在淮南的情况如何?”
“臣以为尚好,”陈禹斟酌说道,“现在各项事宜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白袍并没有发现太多对面探子的蛛丝马迹,现在已经分辨出来的应该有十余人,我们都派人专门盯着,不管其怎么活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李荩忱微微颔首,现在宇文宪忙着备战春耕之后和杨坚之间的大战,恐怕的确没有心情再去管向南方派遣探子的事情,相同的道理自然也出现在更下一层的王轨身上。同时双方的通商本来就是利大于弊的事情,所以自然而然也就都倾向于不主动搞一些小动作。
“那个宇文宪的使者到哪里了?”李荩忱紧接着问道。
刘休征,虽然史书上不过是寥寥几笔,但是李荩忱不敢掉以轻心。
能够受到宇文宪这等枭雄器重的,又安能是等闲之辈?
“刘休征已经在前天渡过了淮水,”陈禹想了想,“按照规程,吴将军出面接待之后,再由陆巡抚接待,之后会从广陵渡江前来面见陛下,这些都在白袍掌握之中。”
“其人如何?”
陈禹沉吟良久:“根据线人所言,这刘休征一向不拘小节,但是喜欢独处,性格温和却又难以捉摸,换句话说······很多人都认为他‘神神道道’。”
“哈哈哈!”李荩忱笑道,“这么说这刘休征应该很有意思。”
陈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啊,臣也派人一路跟踪,甚至混入他的随从之中,但是至少现在一切如常。”
“万不可掉以轻心,刘休征在淮南不可停留太久,”李荩忱的笑容收敛,“另外,你觉得淮南现在的情况如何?”
淮南是南朝几百年来的一块心病,到了大汉实际上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现在朝廷开始逐渐落实人口迁移的事情,把部分南方人口迁移到淮南,同时开始建设宣化镇、广陵、晋熙郡等等沿江码头,希望能够凭借商业,尤其是这一次对关中的进攻和北方互市,来进一步带动淮南的发展。
不过李荩忱对于担任淮南巡抚的陆子才和镇守淮南的吴惠觉依旧有些不太放心。当然了这种不放心并不是在两人的忠诚上,而是在他们是不是能够明白朝廷的目的上。
陈禹急忙说道:“现在淮南各项事宜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按照陛下的意思,淮南南侧各城镇已经开始重新划定田地,准备春耕。而北面钟离、梁郡等地,也都开始以驻军为依托准备开垦荒地。”
淮南南侧的荒地在年前就开垦过了,也是这一次朝廷拓荒的主要所在,毕竟北侧靠近淮水的地方长期以来都经过战乱,再加上此时依旧是前线,所以李荩忱也不着急把开垦的区域向那边拓展,只是借助军队先翻一下荒地。
按照朝廷的规划,整个淮南,包括现在大汉所控制的淮东和淮西地区,将会在五年之内完成全部的土地划分和开垦。种地,既是养活一个人口基数庞大的民族最基本的事情,却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也罢,等到开春之后,朕少不得还要走一趟淮南。”李荩忱摆了摆手,光是凭借这些道听途说和地方官员的汇报,他自然是不放心。而且自从大汉开国以来,荆州、湘州等地都留下了李荩忱的足迹,除了李荩忱根基扎实的巴蜀和过于偏远的岭南之外,也就只剩下家门口的淮南还没有走过。
更甚至自从李荩忱当初从淮南到建康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踏上淮东一带的土地,淮西也只是曾经下江南的时候在晋熙郡驻泊。不管怎么说淮南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