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大步离开,而田端一边看着手下关上院门,一边若有所思。
一名校尉压低声音说道:“田老大,这程峰也未免太······”
程峰从来到走,基本没有寒暄几句,甚至明确表示只要超出和杀杨坚有关系的范畴,那就和他们羽林骑没有什么关系,这自然让这些白袍们心里不痛快。
你们羽林骑虽然也是厉害,但是不至于这么高冷吧?
而田端笑了一声:“他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
几名手下都有些错愕,下意识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陛下可不想看着白袍和羽林骑过往太密。”田端的声音冰冷了几分,“人家不套近乎,是在保护他们自己,又何尝不是在保护我们?陛下既然已经把两边的任务都安排清楚了,那人家不越雷池一步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说白袍是李荩忱的暗箭,那么羽林骑就是李荩忱的明枪,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共同保证了李荩忱统治的稳定。若是换做南朝之前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可能有胆量直接和一家独大的东南士族爆发冲突,甚至是诸如这一次你死我活的冲突,
可是李荩忱有这个胆量也有这个实力,归根结底,除了李荩忱能够利用世家之间的相互制衡和矛盾之外,手中还有羽林骑和白袍这一明一暗的撒手锏,最后能够控制住那几个意图造反的世家,也是因为羽林骑和白袍的动作快。
因此无论是程峰还是陈禹,都在尽量维持白袍和羽林骑之间不冷不热的关系,若是双方的关系实在是太亲密,必然只能被李荩忱用新的相似的机构取而代之。
“某也知道,羽林骑和我们都是陛下手中一等一的精锐,所以你们平日里也总想着和羽林骑较量较量,这一次某给你们机会,不过任何人都不准和羽林骑发生直接冲突,若是耽误到了事情,某绝对不会饶了你们。”田端冷声说道,“我们第一组人今天就动身,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长安城!”
“诺!”校尉们不敢怠慢,同时高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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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匆匆流逝,大街上的新年气息在休沐的最后一天又浓郁起来。
上元节因为司马迁编撰的新历法而出现,之后的几百年之间成为华夏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上元节之后也就意味着传统意义上的春节到了尾声,人们在经历一年之中难得的休憩和团聚之后,又将迎来新的忙碌和分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上元节也从原本的祭祀性的节日演变成现在的庆祝性节日。
早在两天前,街道上就已经张灯结彩,每家每户都拿出来各式各样的材料为自家扎上彩灯,一个又一个的红灯笼悬挂在屋檐上,把宽阔的街道照亮。而在街道拐角处,官府也派出专人布设花灯,以营造浓郁的节日气氛。
刚刚入夜时分,大街上就开始有来来往往的身影,朝廷专门把宵禁的时间推迟到了凌晨,就是为了给人们更多欣赏花灯的机会。
从天街到朱雀桥到乌衣巷再到静静流淌的秦淮,一路上都是五颜六色的花灯。路上的积雪尚未消融,冷风拂面带着寒意,但是依然没有办法影响人们游览的兴致。尤其是朱雀桥边、乌衣巷口,各个权贵府邸门前为了祈福,扎得花灯更胜于常人多矣,因此自然也就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参观。
一条画舫顺着秦淮河缓缓向前走,站在船上也可以看到两岸的热闹非凡景象。
一身便衣的李荩忱端着酒杯,笑着说道:“新的一年,吉祥如意!”
“吉祥如意!”乐昌、萧湘、尉迟炽繁等人都同时举起酒杯。
宫里虽然也扎了花灯,但是这上元节讲究的就是一个踏雪赏灯的热热闹闹的,宫里人少,自然不会有这样的气氛,因此李荩忱干脆把自己的妻儿都拉了出来,到这秦淮河上赏灯。
乐昌还有身孕,所以只是微微沾唇,而萧湘和尉迟炽繁等人自然是一饮而尽。李荩忱把酒杯伸过来,站在一边的张丽华急忙给他再一次斟上。
而乐昌微笑着说道:“陛下,明日就是新年之后第一次大朝,陛下还是少喝一些为好。”
李荩忱放下酒杯:“也罢,不过这杯酒不能就这么浪费了,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吧。”
行酒令是在西周时期就出现的一种古人饮酒作乐的方式,在两汉时期经过漫长的演变和发展,又经过南北朝时期魏晋士人的打磨,逐渐形成了诸如后世飞花令等等广受欢迎的行酒令方式,而西汉的贾谊也曾经专门写了《酒令》这本书,著名的《兰亭集序》实际上也是记录了一场盛大的行酒令活动——流觞曲水。
“好啊!”萧湘和宁远这一大一小立刻抖擞精神,对于她们来说,坐在船上饮酒显然实在是太无趣了,可是有李荩忱和乐昌一左一右看着,又不可能真的跑到岸上去和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们一起赏花灯。
后人最熟悉的酒令应该就是因为某一档节目而大热的飞花令,飞花令的名字取自唐代诗人韩翃,也就是写出“章台柳”的那位仁兄,其有名句“春城无处不飞花”,唐宋之人取“飞花”为名。
而在这个时代自然是不会有飞花令的,并且各式各样的行酒令也没有得到完善和统一,不过并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