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徐陵和吴明彻当即一齐站出来。
而这两个大佬都已经表态,其余的官员也不含糊,纷纷站出来表态,包括刚才开口质疑李荩忱的姚察,此时也在赞同的人群之中。
陈顼缓缓点头,现在朝堂之上几乎一多半朝臣都已经表示赞同,陈顼当然没有固执己见的必要,更何况他也不得不承认,李荩忱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若是依照李荩忱所言,说不定一切真的会有转机。
现在更让陈旭感兴趣的,已经不是李荩忱准备怎么具体安排布置了,这实际上是李荩忱应该和萧摩诃等人商量确定的,最后陈顼只要能够看到一个准确合理的答案就可以,他更感兴趣的是李荩忱如此和盘托出自己的观点,难道他对于这大陈依旧有牵挂?
还是说李荩忱的心中,尚且有其余的计划?
这个年轻人,一直以来都给陈顼一种危险的气息,陈顼即使是现在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休养生息为主,静观局势变化······可是现在这局势变化都在瞬息之间,当北方的消息传到建康府的时候实际上都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而再等建康府这边拿定主意、开始采取行动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或许是另外的模样,如此说来真的想要静观局势变化,并且在局势有所改变的时候第一时间采取行动,那么只可能由身在前线的将领在第一时间就作出准确的判断并且动手。
陈顼终于知道李荩忱想要的是什么,他不仅仅想要南陈停下现在进攻的脚步,还想要整个前线的自主控制权和指挥权,当然了这指挥权实际上还是落在李荩忱和萧摩诃以及淮南的吴惠觉三个人身上。
但是不管怎么说,陈顼等于是去了对于战场的控制,实际上已经变成了身在建康府,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兵权的皇帝,这让陈顼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因为曾几何时,陈伯宗也是被他这样控制的,这个傀儡皇帝就只有在京城之中等待前线结果的命运,当陈顼平定华皎、全胜归来的时候,陈伯宗自然就只能乖乖的挪屁股让位。
而实际上类似的情况在南朝一代一代的君王更迭之中发生了太多。现在李荩忱想要前线的掌控权和判断权,谁能保证不久之后当他取得对北周的胜利之后,不想要陈顼的皇位?
想明白这一点,陈顼的心几乎一下子提了上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固然不假,可是也得看看是什么样的将领。李荩忱可不是那种忠诚和死心塌地于南陈的人,之前他就已经流露出了太多不听从命令的态度甚至也是这样在做,此时突然变得乖巧,陈顼可不会就此彻底相信李荩忱。
只不过现在群臣都已经附议,陈顼也着实没有打断李荩忱的机会,他这个皇帝可也不是凭借一己之力就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皇位的稳定是需要这些大臣,更或者准确说是他们身后的世家的支持的。
这才是皇位能够根深蒂固的根本。
当年侯景虽然闹腾的厉害,可是终究只是依靠着自己的兵马锋锐,一时间无人能挡,可是之后随着各个世家联起手来一起支持陈霸先,侯景也只有节节败退的份儿。
陈顼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为了未来的事情就撼动整个大陈的根基。当下里微微皱眉,他沉声说道:“战局变幻莫测,不过朕相信李卿家以及荆州的萧卿家、淮南的吴卿家有判断能力,朕当在建康府等候你们的佳音。”
李荩忱抬头看向陈顼,他没有想着陈顼会如此轻松的答应,不过转念一想,陈顼想要打破现在的僵局,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对于陈顼来说,总共也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依旧和往常一样大权在握,但是问题就在于这样陈顼可能到最后也没有办法抓住机会打开局面,到头来眼睁睁的看着北方和自己的力量此消彼长,最终在东南一隅苟且偷生,等待着灭亡,这个过程或许尚且需要一定时间,或许陈顼根本就看不见了,却是没有办法挽回的,只能任其这样滑落,一直到深渊的最底处。
在历史上陈顼就只有这样的选择,南陈在吕梁的失败折损了几乎所有的可战之兵,让南陈国力在很长时间内都一蹶不振,当陈后主登基的时候,北方的北周已经开始逐渐蜕变成隋朝这个庞然大物,而南陈就只有坐以待毙的结局。
虽然李荩忱并不是想要给只知道唱《玉树后庭花》的陈后主洗白,但是谁都不能否认,当陈后主登基的时候,整个国运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面对掌控了荆州、淮南的隋朝,南陈除了等待之外的确找不到期与任何有可能打破这个命运的机会。
可是最终南陈能够等到的,也就只有隋朝的铁骑了。
因此就算是陈后主不荒淫无道,就算是陈后主励精图治,可是到头来这命中注定的事情,岂是那么容易挽回的,这想要和整个时代的大潮站在对立面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想到这里,李荩忱更想到了在大军压境之中被推上皇位的宋钦宗、想到了被护卫着一路南下一路辗转的南宋小皇帝、想到了虽然将魏忠贤连根拔起却最终也只能在内忧外患之中吊死在煤山的崇祯爷、也想到了在瀛台面对毒酸奶却只能一口吞下的光绪······
他们或是壮志未酬、他们或是懵懂年少,他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