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宇文邕死了······”李荩忱是在吃饭的时候得到这个消息的,看着这从北方送来的急报,他手中的筷子都险些掉了出去,吓得坐在一旁的李怜儿和萧湘一齐抬起头来看他。
“宇文邕,周国的皇帝宇文邕?”萧湘也回过神来,顾不得和李怜儿说笑,惊讶的问道。而李怜儿脸色也是变了变。
值得李荩忱如此惊讶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宇文邕了。而她们虽然是女儿家,却也明白“宇文邕”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南北朝三百年割据以来最年轻有为的雄主,这代表北周的擎天之柱和精神所在,这代表胜利和辉煌。
而现在,这个人死了。
宇文邕会在这一年死去,这李荩忱是知道了的,但是他的历史知识还没有丰富到知道宇文邕什么时候死的地步。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李荩忱向萧摩诃甚至间接向陈顼夸下进攻江陵的海口,却没有规划下一步进攻方略的原因。
一来是因为当时江陵都不在南陈手中,拿不下江陵,向哪个方向进攻都没有用;二来也是李荩忱不敢确保自己的记忆是不是有问题,甚至这个已经被自己改变了的时空和原来有没有区别,所以他不能保证江陵之战后,还活着的宇文邕会不会掉过头来向南陈大举进攻,到时候南陈更需要考虑的是防御而不是进攻。
而现在,宇文邕正如他所记忆那样驾崩,整个天下大局也必将随之而受到深刻的影响和改变。
当然李荩忱并不知道,实际上围绕宇文邕的生与死,整个时空已经有了错位。
在另一个时空中,宇文邕是六月初一回归长安,最终病逝。而在这个因为李荩忱的存在而已经被改变了太多细枝末节的时空中。
因为南陈的主力大军在吕梁之战后得以保存,所以北周不得不耽误更多的时间来抽调关中等地的驻军南下来和南陈抗衡,这中间就持续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所以相比于历史上的出征北上,宇文邕也耽误了半个多月的时间。
因此整个时间线都被向后推迟了半个多月,而宇文邕也因为受到江陵失守、陆腾身死消息和疾病的双重打击,所以还没有坚持到长安就已经撒手人寰。
更重要的是,已经处于半隐退状态的齐王宇文宪,得以在宇文邕临死之前见到自己的兄长,这也使得这个在军中威望很高的齐王殿下再一次被卷入到北周朝廷的漩涡之中。
这旋涡既然已经踏进去,再想要脱身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毕竟北周的未来君主宇文赟,可不是宇文邕。
当然了,此时此刻的李荩忱根本不知道这些细节,自然也就想不到太多,如果知道了,恐怕他少不了要乐开花。
“是啊,周国的皇帝,宇文邕。”李荩忱喃喃重复了一遍,也算是回答了萧湘的疑问,不过他旋即伸手重新拿起筷子,笑着说道,“他死了倒也是个好事,来,咱们吃饭,这江鱼做的可是着实不错,妹妹,湘儿,你们都尝尝!”
李怜儿和萧湘错愕的对视一眼,死的可是宇文邕啊,为什么李荩忱竟然如此就恢复了平静?
不过萧湘并没有再多想,虽然和李荩忱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于这个年轻却坚毅的男人,她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信任,既然连他都不在乎,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而李怜儿看了一眼自家兄长,一个月没见,阿兄似乎变得更加成熟和稳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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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荩忱不着急,不代表别人也可以优哉游哉。
“世忠,李世忠!”即使是萧世廉在前门,他的大嗓门都能够在后院听见。李家的家门对于萧世廉和裴子烈这样的挚友当然是敞开的,门口的亲卫并不会横加阻拦。
“萧将军!”一名亲卫一脸无奈的跟着萧世廉走进来,他虽然不好直接阻拦萧世廉,但是当然也不能让萧世廉就这样在院子中漫无目的的乱走,毕竟现在院子里是有女眷的,“萧将军,我家将军应该在书房中!”
而萧世廉刚刚越过前院和后院之间的月洞,便讪讪的顿住脚步。
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水榭,李怜儿柳眉倒竖,看着这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家伙,而萧湘原本应该是在喂鱼,此时也停下手中的动作,诧异的打量着萧世廉。
“萧大哥,要是让萧夫人知道你这样一头就往我家后院冲,恐怕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呢!”李怜儿笑嘻嘻的对着萧世廉大声喊道。
而萧世廉哼了一声,却还真的不敢向前了。李怜儿可是甚得自家娘亲的喜爱,要是让她写信告自己一状,那以后回家恐怕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男不跟女斗,李怜儿你等着,以后咱们再算账。
看着萧世廉竟然真的气馁了,几名婢女和亲卫着实松了一口气,而萧湘也随之无奈的一笑,不过却也隐约明白什么,笑着看了萧世廉一眼,又转而看向李怜儿,目光之中询问和调侃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李怜儿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被萧湘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看,顿时俏脸通红,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萧湘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几天她和李怜儿相当谈得来——都是年纪轻轻就经历过世间磨难的人,自然有很多可以诉说和分享的,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