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都给老子跑起来!”萧世廉大声吼道,挥动手中的马鞭。
而李荩忱在旁边低声说道:“这已经是第六圈了,还有四圈。”
萧世廉皱了皱眉:“用得着跑这么多么圈么,知道的人知道咱们是在挑选人手,不知道的人怕不是还以为老子在虐待士卒!照某说,我萧家训练出来的这些亲卫一个个都强壮机灵得很,随便挑选几个都能够满足要求,何苦如此?”
“这一趟回京城,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显然萧将军也是出于未雨绸缪,”李荩忱沉声说道,伸手一指,“至于你问某为什么要这么麻烦,跑步是为了考验他们的耐力,一旦路上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必须保证无论派出去的是谁都能够及时的将消息送到。”
顿了一下,李荩忱的声音之中带着一向没有的担忧:“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小看了扬州刺史,扬州刺史这一辈子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做了不少,但是卑鄙下流的事儿做的也不少。既然要防备,还是防备的严密来得好。”
萧世廉的神情也凝重几分,他从小在世家之中长大,李荩忱这一句话之中有多少含义,萧世廉可是很清楚。这位扬州刺史素来胆大包天,所以谨慎小心一点儿倒也没错。
看着在校场上一圈一圈跑着的萧家亲卫,李荩忱面色凝重,手中马鞭一扬:“那边,后面掉队的四五个人就不用跑了!”
“是!”早就等候多时的一群亲卫急忙冲入校场之中,任由那掉队的几名士卒挣扎吼叫,还是坚决的将他们拽到一边。
“可以了。”李荩忱一颔首。
萧世廉旋即低声吩咐一句,在校场上跑的头晕目眩的亲卫们接着被引入旁边的一片开阔地,几个草人被树立在开阔地的另一边。在几名幢将整齐划一的口号声中,这些亲卫几乎是催动自己的潜能上前张弓搭箭,一支支箭矢射出去,哪里还有在战场上的呼啸凛冽?
看着不少箭矢软绵绵的飞出去,甚至有的还没有抵达草人所在的那一条线就飘飘然落地,萧世廉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毕竟当初他也是给李荩忱夸下海口的。这些士卒无论如何,终究还是没有完成李荩忱的考核,再怎么解释也不过就是对于无能的借口
当下里轻轻咳嗽一声,萧世廉一挥手。这一次不用李荩忱多加吩咐,那些负责淘汰人的亲卫们自然也知道应该怎么办。
“差不多了。”李荩忱凝神看向校场之中,“把那几个射箭还能射准的,还有之前跑步跑在前面的都挑选出来,到时候让他们居中,其余还没有淘汰的人负责外层的防卫。”
毕竟李荩忱也不可能真的用后世挑选特种兵的严苛方法在这个时代挑选士卒,能有这么多人通过第二批的考核就已经出乎李荩忱的意料了,萧摩诃善于训练士卒看来也不是徒有其名,就算是李荩忱自己,自问哪怕是有了今天这样的身体素质,想要成功通过这样的考核也未必可行,更何况那些士卒根本不知道第二轮考核是什么样的。
当然李荩忱这样也是为了模拟他们遇到突发情况的反应能力,毕竟真的遇到什么危险,谁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有可能撞入怎样的境地之中,随时随刻保留余力并非不是好事。刚才那第二轮淘汰的士卒当中就有不少在第一轮中一直跑在前面。
萧世廉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李荩忱这样的选拔方式。他没有再看校场中一道道忙碌的身影,而是缓缓转向东看去,现在已经做好了近乎万全的准备,只是不知道那位扬州刺史又打算怎么招待这些并不怎么友好的客人?
而李荩忱饶有兴致的看着靶场上的一道身影。那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或许是因为刚才跑步的时候用力太猛,一开始他射出的几支箭矢都只是堪堪碰到稻草人,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呼吸,一支支箭矢准确的射中稻草人各处要害。
察觉到李荩忱的兴趣所在,萧世廉笑着吩咐一声:“去,把那个小子叫过来。”
脚步声匆匆,那名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大步跑到李荩忱和萧世廉面前,伸出衣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标准的一拱手:“属下参见参军、军师。”
萧世廉听到“军师”这两个字,微微一笑,显然对于这个称呼颇为满意。李荩忱的身份现在还是萧家的客人,但是谁都知道他实际上已经算是萧家的幕僚了,所以这些萧家亲卫称呼一句“军师”确实无可厚非,甚至很是合适。
然而听到这个称呼,李荩忱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永远不会忘记,整个村子的灾难和那个被山贼们称为“军师”的家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不过事到如今,往事如烟皆消散,李荩忱不可能一直在过去的阴影之中徘徊不前,他在铭记仇恨的同时,也得抬头向前走。
“某让他们换个称呼。”萧世廉也意识到什么,急忙说道。
李荩忱摆了摆手:“这样也很好。”
“可是······”萧世廉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叹息一声,“罢了,你愿怎地就怎地!”
李荩忱转而看向在面前一直笔直站着的年轻小子:“你多大了?”
“回禀军师,属下今年二十了!”
萧世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和李荩忱今年才不过二十加冠,这小子要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