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里头的小倌儿是什么想法,婆子在心里连连鼓掌。
就是这个道理了!
见小倌儿许久不出声,婆子还不住往屋里看。
廖子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小的看出来了,公子是个重情义的,不愿背叛苏三公子。
只是,男子不比女子。
苏三公子养在燕子巷里娇滴滴的外室还有飞上枝头的机会,公子男儿身,只能蹉跎了。”
话音一落,里头传来咚的一声,似是碰落了什么东西。
脚步声急切,很快帘子撩起,走出来一少年人。
“燕子巷是怎么一回事?”他问。
廖子看了少年一眼,心中颇为意外。
这少年模样俊秀,说话也不似个女的,与小胭胡同那两个男生女相的小倌儿完全不一样。
再想到那娇嫩的外室,风韵的寡妇……
啧!
苏三公子真是爱好广泛!
“公子不知?”廖子佯装讶异,“苏三公子在燕子巷里养着一个呢,十五六年纪,模样姣好,颇为喜爱。”
少年的面色白了白。
“公子若不信,不如亲自去看看,看明白了、也断了那不切实际的念想,随老爷去拜见贵人,”廖子道,“此事成了,公子得贵人庇佑,老爷得贵人赏识,两全其美。”
说完,趁着那少年心神不宁,廖子塞了个碎银给婆子。
婆子心领神会。
他们这种人,主子有好日子,才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那苏三公子成亲在即,没多久就靠不住了,还是赶紧再找个靠山要紧。
“公子,”婆子怂恿道,“燕子巷不远,走快些都不要一刻钟,就去看一眼,若那苏三公子当真不值得您牵挂,您也好早些收拾心情……”
廖子没有给少年犹豫的时间,道:“公子要出门,自当有轿子,小的这就去安排。”
走到大门边,廖子冲着一角落打了通手势。
很快,一顶蓝衣轿子停在门口。
廖子送少年上轿。
他们的轿夫、他们的轿子,他这一侧办妥了。
只要东家那儿顺利,燕子巷很快就会热闹起来。
不久前,陈桂到了小胭胡同。
咚咚、咚咚咚。
先前他问过郡主,为何他敲门时久候、婆子来开门,苏轲敲门后不多时,那小倌儿便出现了,是否是时间不对。
郡主提醒他留心敲门声音。
果不其然,陈桂交代底下人盯梢时多注意,立刻就发现了关键。
现在,陈桂依样画葫芦,才敲了敲,里头脚步声起,大门被拉开了。
开门的小倌儿没有见到苏轲,下意识就要关门。
身后的两个随从架住门板,陈桂大摇大摆走进去,往院子里站定,看了眼闻声出屋子的另一个小倌儿。
“不用这么慌张,”陈桂掏出一腰牌,亮了一下又收起来,“三公子让我来的。”
天色暗了,他动作又快,只这么一眼,形状还差不多,那两个小倌儿根本看不出那其实是诚意伯府的腰牌。
他们信了七分。
若不是三公子的人,怎么会知道如何敲门?
“三公子有什么吩咐?”一人道。
“三公子快要娶亲的消息,两位应当知道吧?”陈桂见两人点头,又道,“成亲之后,自不能如现在这般。
公子万分舍不得,他这会儿在燕子巷,请两位过去一趟,最后再多热闹热闹。”
那个“多”字,被陈桂念得又重又长。
两个小倌儿一块服侍苏轲,哪会听不懂意思。
今日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其他人一道。
而燕子巷……
好像隐约听说过,三公子在那儿养了个小娘子。
又有婆子又有丫鬟的,娇贵得不得了,真把自己当好人家了。
明明也就是个脱衣服伺候贵人的玩意儿。
一人直接问道:“公子有说燕子巷那个怎么安排的?”
陈桂人精,见他们露出不屑神色,心里就有数了。
他还想要继续激化矛盾,瞌睡有人递枕头,这小倌儿直接问了,倒也省得他把话引过去。
“公子念旧情,以后即便不能往来了,也想安顿好身边人,国公爷知道公子状况,小娘子好办,过几年一顶小轿从边门抬进去,就是哥儿们肯定不行的,”陈桂清了清嗓子,“二位趁着这一回,与公子尽兴些,看看能不能再得个好去处。”
话音落了,陈桂就对上了两张阴沉沉的脸。
“轿子在外头了,”他道,“二位这就请吧。”
那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都是玩意儿,凭什么他们两个要被一脚踢开,燕子巷那个就能得道升天?
抬进国公府?美得她!
他们得不了好处,能叫别人好过?
等会关上门,哄住三公子,再对那娘子下手,叫她往后有苦说不出!
此处离燕子巷极近,两顶轿子从北口进时,两个身手敏捷的就爬墙进了那宅子,把院子里乘凉的婆子与丫鬟敲晕了。
苏轲与那小娘子在屋子里,压根没有听到外头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