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僵住。不知怎的,仿佛有一股寒意从她脚底窜出,直冲她的天灵盖。她怔怔的看着陆砚南,努力挣扎着想说点什么。可是她刚张开嘴,陆砚南便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他的这个动作,像是在逃避,更像是对她耐心用尽,无话可说了。林宜哽了一下,大脑空白了一下,已经记不起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了。陆砚南把衣服放下,声线恢复冷硬,“你洗洗睡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了。”然后,他便走出了房间。……林宜把自己浸泡在温水里,泡了好久,依然觉得那股寒意在她体内乱窜。这一晚,陆砚南在书房待了一整夜。而林宜,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也是睁眼到天明。第二天清晨,她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便立刻坐起身,赤着脚跑去开门。手指在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她犹豫了一秒,就在她要开门之际,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了。林宜的心往下一落,眼眶瞬间就湿了。“陆总。”卓新站在门口,看见陆砚南时,愣了一下。他的脸上满是倦容,双眼充血,还有黑眼圈。头发凌乱,就连衣服都还是昨夜穿的,都没换。他一向注重形象,除了之前经历过林宜的“死”,颓废的不像个人。再没有像现在这样,整个人都散发着从内而外的疲惫感。“陆总!”卓新甚至想上前扶他一把。陆砚南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陆振东昨晚在家,除了去了一趟医院,连大门都没出过。而沈禾的供词,只能说明是陆振东把她从医院接走,之后也只是送她回了家。她是在进门的时候,被人迷晕,带去工地的。陆振东有不在场证明,推掉了所有的嫌疑。而那个假道士,则被鉴定为精神病,现在已经被送去精神病院了……”听着这些,陆砚南的脸色更不好了。卓新顿了顿,又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问过雨萌,起因是她不放心我,偷偷的跟了我一路。不是林宜存心要跟踪您……”“有什么区别”陆砚南打断他,声线很冷。卓新一怔,“你们吵架了”陆砚南严重闪过一抹纠结,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卓新吩咐:“继续盯着陆振东,昨晚只是个烟雾弹,我怀疑我母亲的尸骨,早就被他转移了。”卓新点头,“都安排好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有些忧心:“陆振东对您太过了解,他掌握着您的软肋,而您……”直白点来说,就是陆振东永远可以利用沈洁将陆砚南玩弄于股掌之中,而陆砚南对他,却毫无办法。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陆砚南败北是迟早的事情。他现在真的很担心……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陆砚南沉了沉眉心,对卓新道:“照顾好沈禾。”这句话,仿佛别有深意。“明白。”卓新点头,而后离开。陆砚南转身,看见了站在那的林宜。他缓和了下情绪,抬脚走过去。站在她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林宜的眼圈泛着淡淡的红。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她问:“你今天不去公司吗”“不去。今天有别的事情。”陆砚南答道,“抱歉,昨天晚上跟你说的那些话……”林宜等不及他说完,便摇头,“你说的都是实话,是我太软弱,很多事情没有及时跟你说明白。”陆砚南握住她的手,将人拥入怀中,“这方面我做的也不够好,我也有错。”林宜眼泪啪嗒掉下来,双手紧紧的抱着男人的腰,“陆砚南,我们以后不要吵架,好不好”“嗯。”陆砚南低头,在她发顶吻了一下。两人在客厅抱了半小时,腿脚都要发麻了,也舍不得松开。直到门铃声响起,陆砚南才松开她,先把林宜抱去沙发上坐着,才去开了门。来的是林静和叶凛。“陆砚南,怎么是你来开门”林静还不知道他眼睛的事,忙要上前扶他。刚伸出手,就被叶凛拽了回去,“还没恭喜陆总,恢复视力。”林静一愣,再去看陆砚南的眼睛时,才发现他那双眼睛已经不似之前那么浑浊了。“你眼睛好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小宜知道吗真是太好了!”林静有些激动。叶凛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背,道:“先进去再说。”外面风大,她穿的单薄,叶凛担心她会感冒。两人进了屋,林宜已经起身迎了过来,“姐,叶大哥。”林静一眼便看出林宜的眼圈红红的,怀疑的目光在陆砚南身上一扫而过,“你们这是……”陆砚南低头,“是我不好。”林宜赶紧道:“没事没事。快进来坐吧。我去倒茶。”她正要往厨房里去,却被陆砚南拉住,“我去。”林宜愣了愣,他便已经松了手,去厨房煮茶了。“我给你们带了早餐,这是你最爱的炒河粉。快趁热吃。”林静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炒河粉拿出来,放在林宜手上。“谢谢姐。”林宜眼眶一热,差点又要哭了。她低着头吃炒河粉,林静坐在旁边看着她,“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么危险的时刻,你怎么也不想着给我打个电话”林宜摇头,宽慰道:“其实也没多危险。”林静知道她是在宽慰自己,也没深究,只是不放心的叮嘱:“下次再有这种事,你记得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虽然帮不了你什么,但可以跟屿川和叶凛商量,他们总会帮忙的。”林宜点点头,但心里却不想给她添麻烦。林静童年时吃了不少苦,这么多年为了她,也是殚精竭虑的。后面因为陈禹,婚姻也很失败。这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林宜不想再让她担惊受怕没个安生。她也想给姐姐挡风遮雨,只可惜自己过的一地鸡毛。团团到现在没有找到,陆振东又虎视眈眈,一切的一切都在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