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春秋曾经和李子冀提过有关青瓶的事情,那也是李子冀第一次知道会有姑娘用青瓶当做名字。
“顾春秋提过的次数很少,我也只知道关于你的两件事而已。”
白裙姑娘伸手倚在门侧,似乎很费力气,那张十分漂亮的脸上,嘴唇却苍白如霜:“哪两件事?”
李子冀道:“他说你是南林居院主的孙女,名叫青瓶。”
南林居院主,也就是天底下唯一能够炼制出夺圣丹的那位丹圣,身为天下医师最多,最出色的地方,就连南林居以及丹圣都无法治好她的病,可想而知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绝望的事情。
“第二件事呢?”
“他说你是他在这世界上最信得过的人之一。”
青瓶似乎笑了笑,秋黄的风吹起她的长裙和发,笑容很淡,却比这满院景色美上许多倍,李子冀第二次遗憾自己没有笔纸,留不住这样的美的瞬间。
“你知道他来过我这里?”
李子冀摇了摇头:“他走之前并没有告诉我,但我想他既然来了庆苍,那无论如何都是要来看看你的。”
青瓶看着李子冀:“他也很信任你。”
李子冀笑了笑:“否则你也不会出来见我,我也绝对进不来这间院子。”
他能够感受到,院子四周最起码有着两位大修行者守护在这里,如果今晚来的不是他,而是另外的人,那么一定是进不来这间院子,甚至根本找不到这间院子的。
两个人这是第一次见面,但因为顾春秋的缘故,两个人都能够放下戒备,微笑着交谈。
“你的病很重。”
二人之间相隔距离不算近,可李子冀还是能够看得见青瓶的身体状态并不好。
红叶推着月光和水,荡漾着夜色。
青瓶道:“生下来的病,治不好的,爷爷说过,我活不过三十岁。”
“你今年多少岁?”
“二十七岁。”
李子冀道:“这世上应该没有治不好的病。”
青瓶微笑着:“也许这是我的命。”
李子冀摇了摇头:“病就是病,和命无关。”
屋门晃了晃,青瓶开心道:“他也是这么说的,你们的确是好朋友。”
李子冀道:“因为我们是对的。”
也许。
青瓶轻轻咳嗽了两声,扶着门的指节微微泛青,看得出来她好像已经有些累了。
李子冀问道:“顾春秋来查常棋的事情,我很想知道他查到了什么。”
青瓶道:“什么都查不到,种种迹象表明,常棋就是自愿加入的异教。”
李子冀已经知晓了异教存在的意义,他相信世上很多人都会选择支持异教,但三千院弟子一定不会,所以常棋到底为什么成为了异教的人?
顾春秋对于天地真相并不知晓,但以他的聪慧定然多少察觉到了一些,他不应该继续在常棋身上浪费时间,但他还在查,那就证明顾春秋真正想知道的并非是天地真相。
而是另有其事,一件能让常棋从三千院弟子成为异教教众的秘密。
李子冀沉默了片刻,然后又问道:“他临走前有没有说什么?”
青瓶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李子冀看着她,道了声谢,转身离去。
青瓶仍旧站在屋门一侧,柔弱像是风中飘零的蒲公英。
......
......
儒山。
木南山走到了墨影的身后,二人站在山崖之上,衣袂轻轻扬起。
“李子冀还活着,你的计划失败了。”
李子冀没有死,庆苍国因此还要赔偿圣朝大量的资源和利益,但墨影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失意,反而带着淡淡的微笑。
“失败了吗?”
他似乎是在问木南山,又似乎是在问自己:“你之前不是说过,已经有了杀死李子冀的计划,所以我当然不会提前动手拖你的后腿。”
儒山很高,距离天空更近,看见的群星更清晰。
墨影望着山下,渺小的学宫尽收眼底,他看到的仿佛不是学宫,而是偌大的天下。
“圣朝在庆苍提拔了钱步多为右相分权,对我来说这是不能接受的事情,而且钱步多这种人随时可以背叛任何人,就算投靠于我我也不会真的用他,这次的谋划与其说是要杀李子冀,莫不如说我是打算借着李子冀的手杀了钱步多。”
墨影伸出自己的手,在空中虚握着,握住了吹拂的风,也好似握住了天下。
“钱步多已死,圣朝失去了扶持下一个人的理由,固然付出了一些代价,但我得到的却是一个完整的庆苍,左右两位相爷都是我的人,庆苍内部会更加固若金汤,牢不可破。”
他从来都没想着能杀死李子冀,李子冀只是他利用起来的一把刀。
木南山看着他:“唐师也死了。”
唐师是唐连书的儿子,是墨影的表兄,在朝堂中的心腹,未来的左相人选。
墨影淡淡道:“他勾结北海,自然也应该死。”
木南山眉头微皱。
墨影望着这璀璨繁星:“我让唐师去说服钱步多,设计杀李子冀,看似我针对的李子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