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纳入文气长桥,化作数十个墨字,好像活过来一样飘飞到了儒山当中,四周的异象这才缓缓消失,但盛开过后的梅花香气却经久不散,白玉城内每处角落全都能够清晰的闻到。
李子冀望着消失的文气长桥,略微有些诧异,他知道这是儒山收纳天下名篇的手段,倒并非是某位大儒出手,而是儒山创立伊始由诸多先辈用大手段凝聚浩然气所创造出来的文宫。
平日基本不会有所反应,只有当儒山附近出现什么传世名篇后,文宫才会自发收集,可以说,一旦能够得到文宫认可,那么无论世人如何评价,你写的就是好诗词,好文章。
同时诗词录入文宫,也等于是创作之人能够成为儒山的座上宾,通常来说,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儒山都会尽量满足。
他诧异于这首词竟然能够引动如此异象,实话实说,李子冀一开始根本没有预见过。
题诗楼前,所有围观之人还没有从震撼当中清醒过来,在场的基本上全都参与过最少十几次的题诗楼诗会,一些年纪大的更是看过不知多少次,可诗成异象,文气惊圣,这还是第一次见。
即便是之前儒山小公子也曾参与过几次题诗楼,也不曾能做到这一步。
这李子冀,才情竟如此匪夷所思。
许多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在李子冀的身上,一双双眼中满是惊叹,这就是圣朝读书人,这就是圣朝李公子。
小公子还能赢吗?
一炷香还未燃尽,无数夹杂着兴奋震撼期待的目光转而放到了轿子上的周郎童身上。
如此一首咏梅诗在前,小公子该如何应对?
大儒梁借摇了摇头,如果说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并不认为李子冀能赢周郎童,可当这首咏梅诗作完之后,他就知道周郎童输定了。
这李子冀的才情未必能够压得住儒山所有人,但这首咏梅诗,儒山无人可比。
迎着无数道目光,周郎童的小脸从通红变成了雪白。
李子冀瞧着他如此模样,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还未燃完的香:“还有时间,不急。”
这话这时候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嘲讽他,周郎童咬了咬牙,小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化:“我做不出。”
崔玉言站在一旁起哄:“那小孩儿,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周郎童冷哼一声:“诗成惊圣,我不如你。”
心有不甘,却也硬着头皮认了下来,引动文宫发出文气长桥,从小到大周郎童这也是头一次见到,他知道自己在如何也做不出比这还要更好的咏梅诗,现在做不出,以后也做不出。
话落,周郎童直接钻回了轿子里,挺直小身板,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幕看的李子冀微微一怔,旋即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再如何有才情,再如何受推崇,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罢了。
七岁以后与人斗诗从未输过的儒山小公子在今日输了,而且输得很惨,一点余地都没有,白玉城内每个人都不会为其找借口。
“想来应也无人再作诗了。”梁借回头看了一眼仍旧沉醉在这首词中没有缓过神来的一众读书人,微微摇头,提前结束了今日的诗会。
对此,倒是无人有异议,珠玉在前,谁还敢不自量力的出来献丑?
不需要继续,也没必要继续。
“如果李公子能够继续参加下个月的诗会,会不会再写出一首惊圣诗词?”有人忽然无比期待,能够亲眼目睹如此场面接连出现,对于白玉城的读书人来说,那将是莫大的荣耀。
“这可不好说,此等名诗可不是说写就能写得出来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承认李公子才情绝世,但要说连续两首皆成异象,可能性实在太低。”
“想想得了,别忘了,人家可是三千院弟子,天底下诸多大事要做,怎么可能一直留在白玉城写诗,那岂非是本末倒置?”
此言一出,不少人才恍过神来,的确,人家是修行一道的天之大才,而且走的又不是儒修一路,就算是写出传世名篇,对李子冀来说也能说是本末倒置。
“可惜了,如此才情,却未走儒修一路,实在可惜。”
“才情绝世,听说在佛会上还力压神子与佛子,这么一说李子冀岂非与顾春秋一样,四道皆通?”
有关于李子冀的议论之声越多,所带来的震撼也就越多。
大儒梁借也觉得颇为遗憾,若是李子冀也修儒道,只怕又是一个墨影也说不定:“诗题楼上,共赏一月。”
他大笔一挥,全文便被雕刻在了题诗楼上,醒目非常,供所有人敬仰观摩。
这可以说是白玉城中所有读书人的最高荣耀。
李子冀望着这一幕,心里倒是并无太大波动,圣朝与儒山终究是不一样的,读书可以开智明志,但于势力倾轧博弈,并无决定性用处。
大儒梁借转身看着他,轻声笑道:“周郎童年幼,此番是第一次斗诗落败,由了性子,不过李公子无需担忧,从此处往儒山一行,我可以带你走过山外山。”
又是山外山。
李子冀已经不止一次听四周有人提起这个地方。
“请前辈指教,这山外山也有何不寻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