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五境的大修行者来说,两名二境修士与两个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李子冀深切知晓这一点。他甚至都没有唤出折渊剑,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使用折渊的时间,对方要杀他们,甚至整个过程都不会超过一个呼吸。石亭往下掉落着碎屑,生出一道道裂纹,变得摇摇欲坠。原本还很普通的雨水在下落的过程中仿佛变成了一柄柄剑,劈砍在石亭之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剑域。”陈草拔出了剑,凌厉的目光凝视着轻泽堂那名缓步走来的大修行者,她明白在这种情况下拔剑是很没必要的事情,但她依然拔出了剑。身为一名剑修,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都要敢于拔剑。所谓剑域,可以理解为一种对剑的领悟境界,以自身为中心,周遭一切尽皆化剑,杀伐惊人。来人并没有说话,在这种时候根本不需要说话。雨幕中亮起了一道剑光,璀璨明亮。“无定印!”李子冀双手在一瞬间完成结印,一股无形的波动弥漫四周,他双掌合十,无形波动像是收到了什么牵引一般回到掌心,然后再度扩散。坍塌的石亭保持着下坠的姿势,被雨水切割成无数的碎屑纷纷定格在头顶之上,就连四周簌簌落下的雨滴也悬浮在了半空中,形成了诡异的一幕,就像是一幅画卷。璀璨剑光也停滞了一瞬。甚至比一瞬还要更加短暂,你根本无法察觉到剑光出现了停顿。李子冀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无比,气海中的本命种子黯淡无光,体内所有灵气在一瞬间消耗殆尽。那道剑光仍旧落了下来。坍塌的碎石继续砸落,悬浮的雨滴笔直坠下。石亭中忽然起了一阵烟,李子冀拉着陈草的手出现在了远处。刚刚所站立的地面出现了一道长达十余丈的剑痕,大地为之裂开。雨还在下,没有纸伞,浇在了身上。刚刚那一剑速度之快,威力之强横,简直无法形容,李子冀身子一软险些摊在地上,不仅仅是气海枯竭,眉心处更是传来阵阵剧痛。“看来即便是无定印加上隐入尘烟,也没办法在五境大物的手里逃得性命。”他咧了咧嘴,觉得三师兄说的并没有错,二境修士,毕竟境界太低,就算是掌控的秘术神通再如何了不起,也不足以弥补这境界上的巨大差距。陈草松开了李子冀的手,望着覆盖在他们二人身上的淡红色光罩,刚刚就是这个看起来不太起眼的淡红色光罩救了他们二人的性命,否则就算是李子冀底牌尽出,也是注定活不成的。锋锐的剑气切碎了细雨,李子冀抬头看去,只见轻泽堂的那名大修行者已经再度动手,无数雨滴汇聚到一起,仿佛无数把剑前后交错,如巨龙嘶吼,朝着李子冀和陈草倾泻下来。这一剑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陈草站在了李子冀的面前,紧紧握着剑,雨水早已经打湿了她的长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邋遢。李子冀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轻笑道:“我们死不了。”无数剑雨来到了面前。在这阴沉如夜幕的天气里的,忽然出现了一抹鲜红色,红的刺眼,红的像血。息红衣站在了李子冀的身前,目光冷淡的望着这如龙剑雨,伸出了手。无数剑光自他的掌心生出,呼啸着迎了上去,如长虹般直贯天际,划破云海,密布天空的无数阴云瞬间就被从中间撕裂,一分为二。一束阳光从裂缝中照射下来。落在了三师兄的身上。............“你早就知道这是一个陷阱”轻泽堂五境看着李子冀,问道。如果不是早知道这是陷阱,又怎么可能会提前让息红衣跟在后面否则即便是长安城中的强者再多,从感应到这里发生的事情然后再赶过来,那也是来不及的,这个短暂的时间足够他杀死李子冀和陈草很多次。弥漫在李子冀周身的淡红色光幕消散,化作一把剑回到了三师兄的手里。轻泽堂五境将目光放到了这把剑上,如果刚刚不是因为息红衣出手挡住了他的剑光,李子冀早就已经死了。秋雨渐渐停下,李子冀松开了陈草的手腕,看着面前的男人。没什么特别之处,黝黑的皮肤,同样黑色的衣服,只是头发很短:“从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那并不是陈草写给我的,为了保险起见,我请了三师兄在暗处。”城门方向已经传来了嘈杂的声响,一杆长枪横穿天际爆射而下立在了息红衣的身旁,紧接着一个穿着漆黑甲胄的冷峻男人从天而降,伸手拔出了插在地面的长枪。李子冀抬头看着这人,一头银发随风飘扬,在甲胄胸前烙印着火焰模样的印记,他知道,这是都卫禁军的标记。这个冷峻的白发男人想必就是都卫禁军统领,少典。也是国公府在长安城最大的敌人。“看样子我似乎来晚了。”少典看了一眼力竭的李子冀,然后又将目光放到了轻泽堂那名五境大修行者的心口处,在那里有一个洞,前后通透,甚至目光可以透过那个洞看清楚后面坍塌的石亭废墟。刚刚息红衣那直贯天际的剑光,已经灭杀了对方的生机。息红衣淡淡道:“你的确来晚了。”“他是什么人”“轻泽堂。”少典没有再问,目光看着那人:“你不是轻泽堂的人。”短发五境想要说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目光涣散,身体向后倒了下去。息红衣看着少典,问道:“这件事都卫禁军打算怎么查”少典淡淡道:“他用的是轻泽堂的剑,要杀的人是陈草,现在他死了,这件事不用查。”动手的人已经死了,纵然你心里有再多推测,又能起到什么作用雨后的青草地发出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