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已经燃烧过半,这也就是说两个时辰的时间现在就只剩下一个时辰,参与佛会的三十四人到现在都还没什么头绪。觉得数花不是真正的数花那部分人,思考了一个时辰也没找到什么有禅意的话给出完美答案,对视间甚至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奈和慌乱。一想到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公布自己的答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倘若不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被传了出去,实在是有些丢人。甚至有几个人已经开始羡慕李若了,昨日被打的那么惨,今天完全可以用伤的太重来当做借口。不仅是他们,实际上另一部分选择相信数花就是数花的人,这时候也是骑虎难下。耐着性子整整数了一个时辰,连山坳里一半的花朵都没数清楚,甚至当他们回头想要看看自己是从哪里开始的时候,却发现先前做的记号已经找不到了。风吹花朵,人行花海,留下的痕迹每时每刻都在做着改变。这怎么办武夷山的弟子干脆已经放弃,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坐下,心中还在为自己寻着借口,武夷山都是一群粗鄙武夫,不懂佛法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何况,没看就连三千院的李子冀以及佛子都没有任何动作吗佛子依然没有动作,只是目光一直在看着李子冀,从那场谈话之后就再也没有移开过,他在等,等李子冀数清楚山坳间的花朵,也在等自己。积沙寺的僧人们守在四周,他们虽然不是参与者,但同样也在思考着苦渡大师这个题目,若是能够稍加参悟,对于自身修为肯定有不小的益处。佛子没有动,李子冀走进花海后也没有动,就那么坐在那里,大部分人已经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放弃念头,少部分还没有放弃尽力思索头绪的参与者纷纷将目光放到了神子的身上。神子一直在移动,行走在花海之间,虽然长得普通,但却没有人会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脸上,而是全部都会被那双眸子深深吸引。神子似乎一直在思考着考题,并且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佛子好像出什么问题,李子冀又枯坐花海不动,这次的佛会第一,说不定会是这位神子。”“神子未必不懂佛,我们之前可能都生出了错觉,觉得神教的人肯定不会懂佛法,现在想想的确狭隘。”顾春秋四道同修,李子冀道武双绝,那么神教弟子凭什么不能懂佛法越来越多的目光汇聚到了神子的身上。“卢舍那佛坐千叶大莲花中,化出千尊释迦佛,各居千叶世界中,其中每一叶世界的释迦佛,又化出百亿释迦佛,坐菩提树。”神子双脚隐没于花草之间,忽然开口。山坳里几乎没人说话,他一开口,声音自然就被所有人听得清楚。围观的人看了过去,参与者若有所思。神子伸手轻轻抚摸着花瓣,目光明亮,接着说道:“譬如三千大千世界、所有草木丛林、稻麻竹苇、山石微尘,一物一数、作一恒河,一恒河沙、一沙一界,一界之内、一尘一劫,一劫之内、所积尘数、尽充为劫。”戒律院长老目光惊诧,积沙寺众僧神情变化。神子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一花一叶一如来,一佛一刹一报土。”一些参与者只感觉脑海中灵光一闪,忍不住抚手称赞,的确妙思,的确巧思。积沙寺众僧人面露钦佩之色,低声诵着佛号,他们没有想到神教的这位神子佛法竟然已经精深到了这种程度,一言一语,都蕴藏大智慧。而且细细想来,也十分贴合这次苦渡大师出的题目。戒律院长老看着苦渡大师,洗剑宗长老,包括浮萍山长老等一众五境的大修行者都是看了过去,他们想听听苦渡大师如何评价神子。刚刚神子说了这一番话,虽然还没有直白的说出答案,可他们已经听懂了。一朵花就是无数多花,无数朵同样可以看做是一朵花,这山坳满香,其实就只有当初苦渡大师亲手种下的那一朵花而已。这就是神子给出的答案。其余参与者觉得甚妙,惊叹之余又不免惭愧,心想神子不愧是神子,的确是天下最出色的修行天才。只是与之相比,佛子似乎表现得让人想不通。虽然时间还没结束,不能这么轻易下定论,可佛子始终坐着,如何让人信服呢苦渡大师脸上带着欣赏,似乎同样很是满意神子的答案,但他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轻轻指了指燃烧的香烛。时间还剩下三分之一。不算短,却也不算特别充裕。参与者逐渐退到了一旁,武夷山弟子摸了摸脑袋,觉得不丢人,毕竟他的确想不到神子这么完美的答案。四百里淮城水的子弟也是退到了山坳外围,自认不如对方,那就没必要继续下去。满满的,花海之中就只剩下了三个人。神子,佛子,以及坐在花海中心始终没有任何动作的李子冀。人们看着李子冀,和神子与佛子比较起来,这场佛会似乎并不是这位三千院弟子所擅长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何还不退出来难道你指望自己能够灵光一闪陷入顿悟的境界吗有人心中不解,有人觉得他是在死撑,毕竟三千院和其他势力不一样,若是输给神教,实在是有些丢人。可总不能这么僵持着吧香烛总会烧完的。李子冀也听见了神子的那些话,他也认同那是很好的答案,但那不是属于他的答案。风依旧吹着花。在目光里微微摇晃着,让他想起了百花园的那个半个月苦不堪言的日子,当初恨不得一把火烧了百花园。佛子还在看着他。李子冀忽然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抬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站起身子朝着顾春秋走了过去。人们有些失望,武夷山弟子也是咧了咧嘴,虽然知道可能会输,但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