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很多人来说,积沙寺和佛门这二者之间并没有任何分别,甚至哪怕是对于了解内情的人来说,积沙寺也是属于佛门的一处分支。二者本就是一脉相承。积沙寺的存在,就是为了在圣朝当中打开门路,将佛门的崇高佛法传经进入圣朝百姓当中,提高佛法在世间的影响力,从而收获更多的信仰愿力。可在顾春秋的眼里,积沙寺是积沙寺,佛门是佛门,这二者之间所代表的含义是不一样的。“积沙寺论佛三年一次,最近几次的受欢迎程度越来越高,很多势力都想收到请帖参与进去,一来可以听苦渡大师讲大乘佛法,二来这也是提高名声和拉拢人脉的一次机会。”“可这些势力之所以会参加,那是因为积沙寺毕竟是挂在圣朝名下,若是佛门的人忽然出现插了一脚,那这事情就变得不同寻常起来。”李子冀当然知道苦渡大师是何许人也,正是积沙寺如今的住持,有慈悲度世的心肠,很受人尊敬,用顾春秋之前的话来说,苦渡大师就是真和尚。佛法讲经玄妙异常,并不是说只有佛修才能听懂有所收获,那更像是一种精神和心灵上的洗涤,任何的修道者能够有这样听大乘佛法的机会都不会错过。甚至有道心受损的还会借这样的机会冲破心障。“佛门的僧人亲自送过来一张请帖,除了要见一见你这个最近声名鹊起的人之外,一定还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李子冀皱眉道:“你是说,他来长安城,还有另外的目的。”顾春秋冷笑一声:“只怕不仅是在长安城,就连这场盛会,也未必这么单纯。”如果要说起最近圣朝最炙手可热的人物,那么百姓们首当其冲想到的就是李子冀,若是李子冀参与了积沙寺论佛,那么这一次的关注度一定会大大提升。佛门将李子冀当成了垫脚石,想要借着这次的机会大展拳脚。至于背后更深层次的,单纯靠猜测是没办法猜得出来的,只有到时候会知道。“佛门号称不争,却偏偏什么都想要,像苦渡大师这样的人毕竟不多。”任何一个势力都会有两种不同的行径,佛门未必全部慈悲,就像圣朝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用统一的目光去看待不同的个体,是很武断也很不负责任的行为。李子冀将请帖拿在手里,翻看着上面的日期,六月十五。今天是四月十四,也就是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积沙寺论佛就会开始:“不如不去。”既然明知道对方会有什么手段在,那干嘛还要去赴这台鸿门宴不如不去,就算佛门的拳头蓄了再多力气,也只能打在空处。顾春秋也是很赞同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干脆就不去,气死那个大和尚,一点礼数也不懂,第一次上门,竟然连个像样的礼物都不带。”一想到对方老神在在的等待着三千院的到来,结果发现三千院的弟子竟然没有来,那场面和脸色,光是想一想就觉得非常有意思。只是顾春秋在笑过之后又叹了口气。李子冀也是明白:“不去是不可能的,三千院可以不给佛门的面子,但其他人是不能不给的,我们若是不去,积沙寺顶多少了些彩头,这场论佛之后,只怕还会多上许多信徒,关键是我们要是不去,若是佛门真的有什么更深的打算,我们也是没办法及时阻止的。”积沙寺在金陵城外一百三十里的彩云山上,这几十年来弘扬佛法颇具成效,在金陵城四周收获了许多的信徒,庙里每天都是香火不断,甚至就连金陵的官员隔三差五都会去积沙寺坐一坐。弘扬佛法这东西和杀人不一样,杀人朝廷可以出面阻止,但弘扬佛法,朝廷是没办法阻止的,佛法趋人向善,怎么看都是一种好事。多些信徒没什么,圣朝也不禁止百姓子民去信奉这些东西,何况圣朝的百姓都很有分寸,他们心里的轻重拿捏得很好。圣朝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其他的,无论是神教的教义,还是佛门的佛法,都要往后排一排,就比如桃钟祭前后那几天,就算是金陵城四周信仰佛法的许多百姓,也都抛弃了佛像菩萨,转而摆上了迷你小钟,祈祷着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万事顺遂。顾春秋欣赏的看了他一眼,夸赞道:“看来这一个多月的书你果然没有白看,已经能够很准确的做出判断了。”能不能做出准确判断,其实第一要素并不是自己是否足够聪明,而是你接触到的信息是不是足够多,足够正确。若是没办法掌握正确的信息,即便是世上最聪明的人来了,也是没办法分析出任何事情的。李子冀这段时间要做的,就是掌握关于这个天下的信息,这一点他做的很好。将请帖揣进怀里,顾春秋算了算时间:“若是能找到四匹顶尖的妖马,从长安城到金陵最快只需要六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你还剩下一个月零二十天的时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壶上好的青茶,既然泡好了那就一定要喝光才行,否则就算是暴殄天物,会折寿的。“五十几天的时间,破二境有没有问题”他喝了一杯又一杯,满脸都是享受的表情。李子冀已经是初境修士,但而且是数日之内踏足初境,这样的天赋仅在顾春秋之下,天下谁听了心中不会泛起羡慕嫉妒可天赋毕竟只是天赋,在没有变成实力之前,再好的天赋其实都是那个样子。去积沙寺,初境修为是不太够用的。李子冀并没有喝茶,只是看着湖面上渐行渐远的那群白鹤:“我还剩一些书没有看完。”“还剩多少”“二师兄说,剩下的那些书我最起码要看二十天。”顾春秋挑了挑眉:“那等二十天过去,那可就只剩一个月了。”白鹤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