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雅舍的生意最近几天变得越来越好了,尤其是当他今天去了三千院的消息以及被陛下封为县伯的消息流传开来之后,来清风雅舍的客人就明显多了起来。都被陛下封赏了,难道还能和国公府那边牵扯不清大概率是不会的,再看看宁夫人那张吃了苍蝇一样的脸色,长安城的这些大人物心里都已经有了初步的计较。尤其是去到清风雅舍之后,发现负责招呼客人的伙计竟然是庆苍国的怜月公主,再想到隐隐流言中洗剑宗派人刺杀被顾春秋英雄救美的故事,客人们买字画的动作就变得更爽快了些。就连左相下午时候都派人来买了幅字,还带了一枚玉如意,说是祝贺李子冀被封为县伯的礼物,手笔不小。李子冀手里拿着那枚玉如意,听着怜月公主说起了今天一下午的热闹,再抬头去看墙壁四周,发现三幅画已经全都卖掉了,就连满墙壁的字帖都是少了大半。“今天一下午总共卖了八千多两,如果明日还像今天这样热闹,那你今晚就要熬夜多写几幅字了。”怜月公主将今天的收益全都拿了出来摆在柜面上,琳琅满目看上去很是惹眼。八千多两自然不可能全是银子,否则柜面是绝对放不下的,金玉居多,其次就是银票和珍珠,银锭反而是最少的。“该来的都已经来过了,明天的人不会多。”李子冀喝了一口茶,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这么一来他的立场算是已经彻底被绑定了,以前是摆在水下,今日过后就浮到了水面上,成了天下人的共识。好处有,坏处也有,相互参半。“不过字画的确要补上一些。”李子冀放下茶杯,拿出了之前剩下的纸墨,开始补货。修行是要修的,生意也是要做的,他不是那种一眼看到天上不顾脚下的性子。一直闷头写了三个时辰,直到快要午夜方才甩了甩早已发酸的手腕,再抬头墙壁四周以及柜架上都已经挂好了字帖。怜月公主就站在旁边静静等着。“这么晚还没睡”李子冀看了她一眼,刚刚写的入神,没有注意过四周,现在看来这三个时辰这位公主殿下应该一直都在旁边守着。“不画幅画”看着这些字帖,唯独一幅画都没有,怜月公主问道,她觉得之前那三幅画画得很好,而且卖的也不错。李子冀摇了摇头:“画画费神,也费时间。”铺门早已经关了,夜晚的长安城虽然没有宵禁,但这条街上实在是没什么可彻夜畅玩的地方,太阳落山后基本上就没什么行人路过,外面静悄悄的一片。如果是夏天说不定还会传来几声猫叫,可惜现在是冬天,就连落叶的声音都没有。“庆苍国的局势是什么样的”沉默了会儿,李子冀忽然开口询问。怜月公主摆好字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看来你角色进入的很快。”晌午刚去了三千院,晚上回来就开始对庆苍国内部的事情好奇。李子冀道:“不是我角色进入的快,而是这些人角色进入的太快。”他伸手指了指被放进柜子里的八千多两银子:“和这些人比较起来,我的目光和认知都差了很多,想要追上,那首先要做的,就是和他们拥有同样的信息。”只有收获到的信息相同,才能够在隐晦的交锋中不落下风。即便今天来买字画的这些人从立场上来说都是和他处于同一个阵营的。“庆苍国不比圣朝,没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关系,国内只有两个派系,亲近圣朝,亲近北海。”李子冀诧异:“我一直以为庆苍国亲近北海只是从圣朝赚取筹码的一种手段。”北海险些将庆苍灭国,这么大的仇怨竟然真的有派系要亲近怜月公主脸上没什么太大波动:“无论以前有什么仇怨,庆苍国想变得更好,那就只能放下这些仇怨。”她走到红烛前面,伸手让火焰变得更亮了些:“绵羊夹在虎狼之间是很悲哀的一件事,只能左右逢源,摇尾乞怜,求得一条生路出来,却又都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自寻死路。”李子冀看着明明无风却在轻轻摇曳的烛火,说道:“或许有时候绵羊也在庆幸自己身旁存在着虎狼,如此一来才能有左右逢源,摇尾乞怜的机会,并在暗中谋划,想要翻身变成同样的猛虎。”绵羊身旁单独有一只虎或者一匹狼都是灾难,因为那样绵羊是注定无法活下去的。只有虎狼俱在,才会相互忌惮,反而给了绵羊生存空间,让其暗中积蓄力量,寻求自身化作猛虎的机会,就比如这次的扶摇台事件。怜月公主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清楚,李子冀说的是事实。在这么多年的左右逢源中,庆苍国早已经学会了如何才能够发展的更好。“你认为圣朝被改变对庆苍国来说是好事,我想无论是亲近北海还是亲近圣朝的派系,你们都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对吗”圣朝一旦做出改变,必然会吸引全天下的注意,届时谁会去在意一个小小的庆苍国等一切尘埃落定,或许庆苍早已经翻身成了虎狼。“庆苍国想要圣朝做出改变,却又害怕改变之后的不可控,以前想不到办法应对,直到你的皇兄出世,以绝佳的天赋成为了儒山弟子,并且还是儒山这一代弟子当中的大师兄,如此一来庆苍国便没了风雨漂泊之后可能会淹没自身的后顾之忧,毕竟,儒山那里总会照拂一二。”李子冀将目光从烛火移到了怜月公主的身上,平静却仿佛看穿了一切。“所以对于现在的圣朝来说,庆苍国已经和谋逆犯上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这一点我看得见,相信陛下那里同样看得见,我想你的父亲,庆苍国的皇帝自己也看得见,但他清楚在这样的局势下圣朝不会动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