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长安城一路往北,李子冀对这段路很熟悉,因为他就是从这个方向来到的长安,一路上的坎坷,并不好受。“落凤峡是什么地方”木南山忽然开口询问,他听见了刚刚顾春秋对四匹妖马所说的地点,他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李子冀回答道:“出了长安城往北三千五百里有一处峡谷,中间仅有一条官道可以通行,两侧是高百丈的山崖,传说此处曾经陨落了一只火凤,因此得名落凤峡。”他对这个地方的记忆很深刻,三千五百里,对于圣朝的马车来说也就是三四天的路程,可对于他和果果两个人来说,要走上两个月。落凤峡的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不清楚,只是上次从那里走过的的确确能够感受到峡谷之内的温度要比外面高上一些。“三千五百里...”木南山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目光凝视着顾春秋:“让我猜一猜,你打算请我们看的这场戏,不会与庆苍国有关吧”三天前,怜月公主就带着庆苍国一行离开了长安,虽然扶摇台对弈输了,按照之前与太尉的约定,怜月公主是永远都不能回庆苍的,可庆苍国这次纳贡翻了一倍,并且姿态放的很低,再三恳求圣朝开恩,放怜月公主回去。圣皇同意了。之前顾春秋一直说看一场好戏他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刚刚听见了李子冀对落凤峡的解释,木南山立刻就明白了这场戏的主角到底是谁。只是他想不通,庆苍国使团为何会成为这场戏的主角。顾春秋并不否认,却也没打算解释的太详细,只是躺在车厢里,淡淡道:“不用着急,到了自然就知道了。”他拍了拍车厢,几人只感觉一股失重感忽然传来,紧接着便见到四匹妖马四蹄生花,一步一步踩踏在空气当中,拉着青云马车腾空而起,奔腾在云雾之间。如此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青云马车再度落回了地面。“走吧,出去等等。”顾春秋掀开车帘率先走了下去,李子冀三人跟在后头,月朗星稀,将大地照的明亮,环顾四周方才发现几人现在正站在山崖之上,俯视地面近百丈高低。“这是落凤峡上”李子冀半蹲着身子,望着下方地面,两侧峡谷之间一条弯曲的官道绵延开来,远远看去好像一条长蛇。看样子庆苍国使团的车队应该还没有赶到这里。顾春秋微微点头,随意地找了块石头坐下,撑着下巴说道:“都别发出声音啊,要不然一会儿影响了看戏,那可就大事不妙了。”看着他这么兴致盎然的模样,李子冀和崔文若对视一眼,静静坐好,不再说话,倒是木南山的眉头始终皱着,他依然想不通庆苍国使团为何会出事,为何会成为这场戏的主角。平淡的夜刮着并不刺骨的风,山崖之上树影丛丛,将几人隐藏的很好,就连四匹妖马也知道不能发出声音,找了处比较空旷的地方趴好。百丈的高度,如果不特意去看的话,基本上不需要担心会被人发现。“来了,好戏开场。”又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顾春秋望着落凤峡入口处缓缓而来的车队,脸上随之勾勒出一抹微笑,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车队缓缓行驶进来,即便是在黑夜依然能够看见那代表着庆苍国的旗帜,这场戏的主角的果然是他们。李子冀几人低头看去,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这场戏另外的主角什么时候出现”木南山看着下面,目光自上而下的观察着。既然是看戏,自然不能看独角戏,现在庆苍国使团已经出现,那么这场戏的另外一个主角会是谁他很想知道。顾春秋淡淡道:“已经出现了。”他看着下方的官道中央的一棵树下,阴影里,似乎站着一个人。............怜月公主的脸色不太好看,从长安城离开之后,她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最终却一败涂地,甚至就连自己都险些回不来,还要父皇用双倍的岁贡和低姿态的恳求才将她换了回来,圣朝的霸道可见一斑。本想着这一次能让圣朝退一步,如此一来庆苍国就能得到诸如儒山神教等大势力的人情,对于以后的发展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可结果却半路出现个李子冀,什么时候三千院也开始重新插手圣朝的事情了难道三十一年前的流言是错误的原本自认为能够掌握一切,她在心里甚至有些轻视这次的行程,现在回去之后该如何自处庆苍国毕竟只是小国,失了此次机会,就只能继续夹在圣朝和北海之间苟延残喘,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话语权还有木南山,输棋之后就没有与他见过面,难道儒山那里就没有一点压力听说妖国那边最近好像在酝酿些什么,如果有可能的话,不如与妖国联系联系,说不定能够收获些意外之喜。这次站队开局失利,庆苍国内那些亲近圣朝的派系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少不得又要一阵扯皮和妥协,明明整个国家都危机四伏,朝堂上的人却偏偏还要互相争斗,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发展起来今天是圣朝的年节,再加上半个月前赢下了扶摇台对弈,想必今天长安城里一定热闹非凡,这一路走来即便是规模不大的小城都是气氛浓重,更别提身为都城的长安了,想必那些人吃年夜饭时候的谈资一定是拿庆苍国取笑吧心里想着接下来可能会面对的这些麻烦事,怜月公主的眉头就下意识的皱紧了不少。“停车。”没有睡意,正在思考的怜月公主被忽然停顿下来的马车摇晃了身子,眉头顿时皱的更深,掀开车窗问道:“不是说连夜赶路,等明天到了下座城再歇息吗”使团总共有百人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