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网址:</b>“自然。”我微微颔首,敛去眼里的不屑。
我知道她想干什么,只是我不能理解,她明知道有致命把柄在我手里,还非要主动来挑起事端,对我的厌恶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了吗?
就在南瑜刚要开口时,我又继续说道:“但我也只是说这幅画确实有齐老画作的一些特点,可它并不是齐白石老先生的真迹,这副是假画。”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不少人还站起身子,想要仔细看看画。
南瑜显然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当即脸色有些不悦,却碍于众人在场不好发作,只得强挤出笑容,“舒小姐,我知道您学习作画的时间不长,难免有些大家的画作不熟悉。”
“不,我熟悉的。”我打断她,摆手让镜头稍稍靠近那幅画,好让现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齐老的画墨色醇厚、富有变化,他是非常擅长用墨色深浅来表现层次感的,但你们看远处的山,角落这里显然只是单一色调。还有齐老自创了红花绿叶的独特墨法,这一处模仿痕迹太重,并不得精髓。”
我又指出了几处容易被忽略的小问题,现场镜头也将画作放大,让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台下不少人都在点头,显然是认同我的说法。
我看向南瑜,语气平静,“南小姐,综上所述这幅画是仿品,并非真迹。”
南瑜深吸一口气,并没有马上反驳,她背着众人,眼神冰冷地看着我,下一刻她又对着众人嫣然一笑,“南家拍卖行有国际专门鉴定师,所有画作都是几个人的专家团队鉴定,自是不会出错的。”她又转身望向我,言语里也带上了警告的意味,“舒小姐学艺时间不长,有些不懂也很正常。”
言外之意就是我这个半吊子才是那个错了的人。
原本今天我不想这么出风头,可显然有人不想让我好过,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指着宣纸的一角,“这里有明显的做旧痕迹,这个咖啡色应该是烟熏法做旧而成的,只有用椰子壳烟熏才有这种颜色。”
我又指着落款的印章,“相信在座多数人都知道,齐老的印章有一角缺失,但这枚印章缺失的位置不对。这位作者仿画水平很高,技艺强悍,可惜少了大师风骨,作画又过于仓促,很多细节并没有处理好,所以才让我这个初学者看出了破绽,想必台下各位大家一早就看出了问题。”
台下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尤其是前排的几位评委都向我偷来了赞赏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没看走眼。
而一旁的南瑜显然有些坐不住了,她轻轻咳嗽一声,又看了看一旁的工作人员,主持人心领神会马上上前,“不愧是此次比赛的第一名,舒小姐眼光毒辣,这幅画确实是临摹之作,之前有人拿着假画来拍卖,被我们的专家识破,这幅画也被留了下来,就是为了避免其他人再上当。”
主持人顿了顿,一旁已经有个工作人员哭得泣不成声,表示自己刚来工作不久,把两幅画弄混了,这才闹了乌龙。
台下观众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反正这画也和他们无关,自然不愿意计较。
只是我发现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变多了些,很多以前只在网上看到过的业内大佬和我目光交汇,都纷纷点头,我也一一回以微笑。
此时南瑜脸上的笑僵硬了几分,她大概也没想到不只没让我下不来台,反倒是出尽了风头,估计她现在心里后悔死了。
“好在只是一场误会,南小姐也是想为这次拍卖预热,这才请出了齐老的天价画作,下面就请工作人员把真迹送上来。”主持人的话很有技巧,既证明了拍卖行没做错,又表明这次的事情南瑜毫不知情。
我都恨不得伸手给主持人鼓掌了,这马屁拍得那叫一个到位,可有人算计我,我总不好不回赠点什么吧?
“既然是假画,拍卖行也知道,不如就处理掉吧?”我突然开口,上前一步阻止了工作人员将假画带走,“刚才主持人也说了,南家的拍卖行也是为了避免假画再坑人才留下的,那不如就永绝后患?”
最后四个字我特意加重了语气,一脸笑意地看着南瑜,她的脊背都僵硬了几分,我距离她很近,能看到她咬紧了后槽牙,“舒小姐,拍卖行也有自己的规矩,临摹的作品我们自会严格处理。”
她不答应马上毁了画,我心里明白,即便是假画也有市场,估计她花费不少才找到高手临摹的,哪怕以后送给哪个上层人物都是不错的一份人情。
可我为什么要替她着想?为什么要替她省钱?
“齐老的画作怕是拍卖就要过亿,即便是您这样坐拥拍卖行的业内人士都难以分辨其真伪,更何况其他人?既然是假画,我认为就该销毁,这也为拍卖行的声誉考虑。”她做初一,我做十五,她不仁,我不义,谁也别站谁的便宜,“不如趁着今天大家都在,就做个见证吧?碎纸机还是打火机?您选一个。”
南瑜仍旧保持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估计她这会正想着怎么应对我的刁难,眼睛一直盯着我,却始终抿唇不发一言。
就在我打算为她做决定的时候,靳寒终于开口了,“各位,这是组委会在拍卖前准备的娱乐节目,热热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