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咱自己人跟前,我也不妨说句心里话,我是真盼着这五福作坊办不下去啊。”
老刘头说话,满脸皆是希冀。
若是五福作坊办不下去的话,他们的豆腐肯定还能再像以前一样,生意红火呢!
高福生点了点头,又是一声叹息。
是啊,若是能像往前一般,能够好好卖豆腐就好了。
就退一步不讲,即便不像从前一样生意那么好,能糊口也行,总比现在强吧。
只可惜,假设就是假设,想要成真,基本不可能。
高福生和老刘头互相看了一眼,继续长吁短叹,整个小院中都蒙着一层阴霾,与艳阳高照,生机勃勃的夏日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就在两个人的脸皆是犹如霜打的茄子,没有半分生气之时,有人在门口探了探头,高声询问,“这里可是磨豆腐的高福生家?”
“正是,正是。”高福生以为是来买豆腐的,急忙到门口招呼,“是磨豆腐的,可是要买……”
见来人不是寻常百姓,而是两个衙差,高福生顿时一愣,“豆腐”两个字没有说出口,生生咽了下去。
“差爷找我,是有事吗?”高福生询问,满脸皆是胆怯。
“你是高福生?”衙差再次确认。
“正是。”
“那你认识不认识磨豆腐的老刘头,他家在哪里?劳烦你带个路,跟我们一并去找寻老刘头,这事儿得当着你们两个的面一块说。”为首的一个高个子衙差说道。
找老刘头?
高福生下意识地看向院子里头的老刘头。
而老刘头看到衙差本就十分意外,此时听到衙差要找他,越发有些不安,急忙站起了身。
这好端端的,衙差怎么来了?
而且还是来找高福生和他的……
难不成,是为了五福作坊,让他们两个磨豆腐的往后再不许磨豆腐了,以免耽误了五福作坊的生意?
还是说,隔墙有耳,他们两个在这儿盼着五福作坊往后办不成的话被衙差听了去,要找他们两个的麻烦?
老刘头心里头害怕,却也知道是祸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差爷,我就是磨豆腐的老刘头。”
“你就是?”衙差一听这个顿时笑了起来,“刚好你俩在一块,也免得我们两个大热天的再跑另外一处专门找你了。”
“不瞒你们,是夏娘子和知府大人交代我们两个来找你们两个人一趟,为的是这磨豆腐的事情。”
果然,是不让他们往后磨豆腐了……
高福生和老刘头互相看了一眼,一口气堵在口中,却不敢叹出来。
在一旁忙着拾掇豆腐的唐氏眼中的泪再次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却也不敢哭出声来,生怕再因此惹了事儿。
却听衙差继续道,“五福作坊那边想着再加几个豆腐筐,夏娘子一个人照看不过来,想着你们两位先前一直是磨豆腐的,有经验,便想着请你们两个去做五福作坊那的大师傅,往后给作坊做事。”
“夏娘子还说,工钱目前定的是一个月一两银子,待往后作坊做得更大一些,更忙的话,这工钱再说,但肯定是只涨不落,知府大人便派我们两个来跟你们两个说一声,看你们两个是否愿意去。”
“对,夏娘子还说,去不去的都行,全看个人打算,不必有多大的心理负担的……”
不是来问责他们的,是请他们去当作坊的大师傅?
一个月有一两银子!
他们平日磨豆腐卖豆腐,需得至少两个人,而每个月赚的银钱,按多的来说,不过也就是这个数,若是遇到生意不好,阴天下雨不好出去卖豆腐,还有不少的损耗。
若是对比起来,肯定是去五福作坊那做事更划算!
老刘头喜出望外,没有丝毫犹豫,忙不迭地应答,“去,我去!”
“我也愿意去……”高福生急忙跟着说话,却也有些不大安心,“这五福作坊的豆腐好吃,肯定是夏娘子的手艺好,远在我们之上,我们的手艺,当真可以让夏娘子满意么?”
“这个不必担心。”衙差笑道,“夏娘子说了,你们平日有经验,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到时候再搁到一块一并琢磨一番,磨出来的豆腐说不定比现在还好吃那。”
“退一万步不说,就算你手艺不如夏娘子,可还是那句话,你们平日有经验,自然胜过不会磨豆腐的人,跟她学的肯定也快,还是担得起大师傅的。”
听到这话,高福生心中顿时多了许多信心,用力点了点头,“是!”
“成,那既然二位都愿意去,那啥时候有空跟我们去一趟作坊跟夏娘子碰碰面,说说这活该咋干?”衙差询问。
老刘头和高福生互相看了一眼,回答十分一致,“那就这会儿去吧。”
正是半下午的时候,熟悉熟悉,再商量商量,到了晚上直接开始干活,不耽误明儿个半上午出豆腐。
“得嘞,那就这会儿去!”
衙差见事情十分顺利,也是颇为欢喜,急忙带了高福生和老刘头往五福作坊而去。
唐氏送出门去,眼看着四个人远去的背影,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