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陆启言名声一落千丈,失了军心,想要在军中牢牢站稳脚跟,也只能继续牢牢靠着他厢指挥使这棵大树。
再来,范家一向高傲,即便想拉拢陆启言,大约也不会生出让连太后和皇上都看中的范家嫡女为此去联姻。
这大约不过是范静兰自己的心思而已。
少女怀春,见到这样飒爽威风,年轻有为之人,便一见倾心,也是常有的事。
那就干脆挑破了这件事情,让范弘辉和陆启言因此结下冤仇!
安耒霆冷笑一声,看向旁边的范弘辉,道,“看这个样子,范副指挥使的家中很快便要有喜事了呢。”
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附近几个人听得清楚,却也足以让远处的人并不知晓这里的动静。
有了方才范静兰的举动,一众人皆是明白安耒霆此时所说话的意思,有人笑出声,有人则是意味深长地看向范静兰和范弘辉,而有的,则是因为一介武夫,脑子里头根本没有想太多,一听到喜事,瞪大了眼睛。
“喜事,什么喜事?”
而这话一出口,顿时引发了一阵哄笑。
范弘辉自是知晓安耒霆此时的用意,神色立刻阴沉了下来,满脸不悦地看向安耒霆。
安耒霆反而这会儿摊了摊手,满脸无辜,“范副指挥使这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范弘辉被气的满脸通红。
范静兰却是瞥了安耒霆一眼,幽幽开口,“安厢指挥使的话我有些听不懂,不太明白安厢指挥使所说的我们范家的喜事究竟是什么喜事?”
这是可以直接开口询问的吗?
一众人再次一惊。
而安耒霆也是因为没有想到范静兰会如此直白询问而怔了一怔,片刻后摆手,“大约是我误解了,范娘子莫要放在心上。”
“那我还是不太明白,安厢指挥使误解的究竟是什么事情?”范静兰接着问。
“这……”安耒霆打起了哈哈,“没,没什么,是我说错话了。”
“既然安厢指挥使觉得说错话了,那不妨再次澄清一下,免得旁人对安厢指挥使有所误会。”
范静兰紧追不舍,“方才安厢指挥使说的,有关我们范家的喜事,究竟是什么事?”
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追问到底绝对不罢休的模样,让安耒霆心中莫名生起了些许胆怯,只看着范静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反而是范静兰在短暂的停顿后,紧接着说道,“安厢指挥使这话,是在我夸了陆指挥使之后,难不成安厢指挥使是觉得我夸了陆指挥使,所以是对陆指挥使有意?”
安耒霆并不做声,范静兰笑了笑,仍旧继续,“我不过是夸了陆指挥使一句,安厢指挥使便要有这般多的联想,还真的是有点意思了,难不成我明日夸赞一句”
“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下自己约定乃是最让人看不起的,世人眼光如此,我身为女子,自然也得顾及名声,顾及这些事情。”
“安厢指挥使一大把年纪,自然也是知道这些的,却又明晃晃地说喜事这样的话,是指责我们范家没有规矩,说我身为范家之女没有半分教养?”
范静兰的这番质问,让安耒霆后背生了一层冷汗。
谁人不知,范静兰一直被太后带在身边,又是宫中公主的伴读,其教养皆是皇家所给,若说她教养不好,岂非是质疑太后,质疑皇家?
“范娘子,我并非是这个意思……”
“那安厢指挥使是什么意思?”范静兰道,“安厢指挥使莫要说什么开玩笑的话,所谓开玩笑,是所有人皆是笑得开怀,那叫开玩笑,可你却以贬损我范家为目的,怎能称为开玩笑?”
“而若说开玩笑,安厢指挥使为何不说旁的话,反而单单是拿我来开玩笑呢,这其中的原因,安厢指挥使是否能够说个清楚?”
“再来,陆指挥使已是有家室之人,安厢指挥使却这般说,是要说我范家女要夺人之夫,毫无底线可言,还是要说陆指挥使要始乱终弃呢?”
“这其中的原因,安厢指挥使是不是该说个清楚为好?”
安耒霆,“……”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想着这范静兰锦衣玉食,是一众人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必定是被养的骄纵蛮横,更会有些蠢笨,不曾想竟是这般伶牙俐齿,让他都毫无招架之力!
安耒霆失声了半晌,才嗫嚅道,“范娘子息怒,都是我的错。”
“自然是安厢指挥使的错处,一把年岁,心思不正,口无遮拦,不知尊重旁人,更不知道尊重自己的下属,实在是令人不悦,这也就是在军中,安厢指挥使身为厢指挥使,旁人不好也不敢反驳,倘若是在外面,亦或者安厢指挥使不过只是普通人,早已被人打了嘴巴子,得了教训。”
“说来说去,安厢指挥使还是仗着自己是厢指挥使,年岁又大,所以这般的嚣张跋扈,胡乱说话。”
范静兰此时柳眉倒竖,言辞激烈,但咬字清楚,逻辑清晰,有理有据,令人无可反驳。
以至于安耒霆此时虽然有小心思被完全戳破的恼怒,却也根本没有任何话可以辩驳。
一时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