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舟道:“那你还哭什么?”
鱼幼薇委屈道:“我哭我自己。”
景舟哑声。
过了片刻,鱼幼薇哭声渐止。泪珠憋在眼眶中,不断打旋,却没有再淌出来。
一阵密集嘈杂的脚步声自外面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话:“世子,我,我让人,让人问过了,就是前面那间屋子。”说话之人呼吸急促,如同三月不知肉味的汉子,一朝得了钱,去那销魂窟大战数场一样,声音虽不小,却与不成调,说的断断续续。
鱼幼薇擦了擦脸,收拾了了一下衣着,人悄悄走到景舟身后。
门被恍然推开,徐凤年右手拽着姜泥一步踏了进来。
景舟朝徐凤年指了指道:“你瞧,这才是徐凤年,他就是你要杀的人。不过这家伙有个厉害的爹,想要取他的性命,至少在这凉州地界,找不出一个人来。”
听到这话,徐凤年非但不吃惊,还“啧啧”两声,这世上想杀他世子殿下的人多了去了,历经三年游离,徐凤年碰到大大小小的刺杀不知多少,早已习惯。不过这刺杀虽多,但向眼前这种丰腴的俏佳人可是少之又少,少到他用脚趾头都能数过来。
要是每个刺客前面都有两坨沉甸甸的肉,走起来上下起伏,他徐凤年可不介意每天都遇到刺客。
鱼幼薇转眼看向徐凤年,眼底的恨意毫不遮掩。
姜泥冷声道:“老天不开眼,怎么这么多人都想杀你,你却依旧活的好好的?”
徐凤年得意道:“即便是你人老珠黄,我徐凤年也依旧会活的好好的,气不气?”
姜泥勐然抬起头朝下咬去。
“你小狗啊!”徐凤年一把松开拉着姜泥的手,人闪到一旁。
“你才是狗!”姜泥不甘示弱大喊一声。
“世子,我,我,鱼花魁!”褚禄山喘着粗气从外面跑进来,胖乎乎的脸上油光一片。
徐凤年没好气道:“她就是你说的那个舞剑一绝,杨柳细腰的花魁?”
褚禄山点点头,不解道:“世子怎么了?”
按照往常,世子殿下此时应该谈论美人的身子才是,诸如“你前面肉这么多,走路累不累?累的话本世子晚上帮你揉揉”一类的话,他褚禄山跟在世子殿下身边可没少听。撩小媳妇这方面,褚禄山对世子殿下的感觉就两个字:服气!
“她要刺杀我!”这五个字,徐凤年说的缓慢又清楚。
“冤枉啊!世子,这绝对不是我安排的。褚禄山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世子下手啊!”徐禄山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叫化徐,看来你有的忙了,这想要取你命的确实不少。”景舟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拉着鱼幼薇的胳膊,朝外走去。
“你要去哪?”徐凤年朝外喊了一句。
“帮她赎身,她以后是我的人了,这刺杀你的事,跟她无关了。”
“赎身?你不会真看上这风月之地的女人了吧?”徐凤年偷偷瞥了一眼白狐儿脸,朝外又喊了一句,满头雾水。
难道山鬼还有这癖好?不好良家爱风尘?
这风月女子嘛,玩玩就是了,但是赎身这种事,他世子殿下还从来没想过。
没消多久,徐凤年便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惨叫声。
一颗夜明珠替鱼幼薇赎了身。
虽然紫金楼的老鸨韩大娘不同意。这会下蛋的鸡,不狠狠敲诈一笔,怎么能对得起她从业多年的经验!
只是韩大娘没过多久便傻眼了,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年轻人,差点儿将她紫金楼给拆了。
娘来,这种一脚将她紫金楼护卫踢飞的公子哥,她可从来没碰到过。紫金楼作为陵州最大的风雨之地,这楼里的护卫个个都是江湖好手,别说是公子哥了,即便是江湖上各大门派的掌门进来,想要硬闯,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紫金楼一众采花客闻声也顾不得鱼水之欢,急忙提上裤子跑了出来,这有人敢在紫金楼放狠,莫非又是世子殿下发脾气了?
若是触了世子的眉头,他们可不敢在这里多待半会,不然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即便是世子想要看烟花,一把火将这紫金楼烧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众人出了门,放眼一看,一楼横七竖八躺了二三十个汉子,中间站着一紫衣年轻人,竟然不是世子殿下。
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事,这陵州城里,除了世子,谁还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众目睽睽下,紫金楼的鱼花魁抱着一只猫,拎着一包裹跟着那紫衣年轻人缓缓离去。
当日,外地公子哥儿冲冠一怒为红颜,大闹紫金楼的小道消息就传遍了陵州城,不少人津津对此乐道,纷纷猜测那紫衣公子哥是何人。
据说还有人跑到北凉王府问世子殿下,对这新来的纨绔如何看待,岂料向来以天下第一纨绔自称,无恶不作的世子殿下,竟然对此只是呵呵一笑,并不放在心上,让不少人怀疑世子是不是转性子了。毕竟在以往,这在风月之地打人放火抢花魁的事,这陵州城里只有世子殿下敢做,也只有世子殿下能做。
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和世子抢花魁,不用到第二天,人便被打得下不来床。做什么也不能和世子殿下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