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被孙晋维眼中的拒绝与迟疑深深刺痛,王子衿突然觉得悲从中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的掉下来。
“子衿,你别这样,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问题,我只是不愿意唐突了你……”
孙晋维的解释苍白无力,就连自己都无法信服,最后他只能伸手替她拭掉脸上的泪珠,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叫做唐突?我们已经拜了天地,理应行夫妻之礼,否则就是有违人伦!这些天我一直等着你能主动靠近我,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只是我的痴心妄想!”
王子衿羞愤不已,对着孙晋维又推又打,哭喊着让他离自己远点。
孙晋维心中的负罪感一下子达到顶峰,自己口口声声说要负责,可做出来的事情的却与混蛋无异,他已经辜负了一个女人,难道还要再继续伤害第二个吗?
“你真的准备好了?”
孙晋维坚毅的眼神使得王子衿的哭声戛然而止,已经嫁做人妇的她自然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虽然这是她渴望已久的时刻,可真正来临之际她又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羞涩与紧张,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王子衿深吸一口气,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后便主动攀上了丈夫的肩膀,以一种亲密的姿势依偎在他的胸膛之上。
孙晋维看了看窗外,虽然是青天白日,可那些伺候的下人知道近来大小姐的情绪一直阴晴不定,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早就远远的躲到一边去了。
本该无所顾虑的他动作却有些迟缓,眼看王子衿一脸娇羞的闭上眼睛,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像是在对他发出无声的邀请。
孙晋维终于慢慢的低下头,可就在两人的双唇就要碰到的一瞬间,他的脑海之中居然出现了姚婧婧的面庞。
她似乎像从前一样站在一棵繁花盛开的海棠树下对着自己没心没肺的笑着,她的笑容如此真切,纯粹,仿佛能让人忘掉世间的一切烦恼,而他只想沉浸在这如花的笑靥里永远不要醒来。
孙晋维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他一把推开怀里的王子衿,像触电一般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丈夫却不愿意亲近自己,这样的屈辱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恐怕都难以承受,王子衿只觉得肝肠寸断,恨不得立刻找根柱子碰死算了。
孙晋维卑陬失色,对着王子衿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不起,子衿,我没办法说服自己,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给你的时间难道还不够多吗?孙晋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却又要答应与我成亲?难道只是为了替你爹报仇雪恨吗?”
王子衿声嘶力竭的控诉着,这些话憋在她心里已经太久太久,娘亲曾经告诫过她在感情之中谁先动心谁就输了,从前她对此总是嗤之以鼻,可如今尝到了苦果才明白那是多么深刻的至理名言。
“是我对不住你,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先好好休息,等伤好了之后咱们再好好聊聊!”
孙晋维说完逃也似的冲出了门,他没有脸面对王子衿,更加无法正视如此不堪的自己,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活成了自己曾经最鄙夷的模样。
“啊……”
看着丈夫仓皇而逃的背影,王子衿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可怜,最可悲的女人,她违背爹娘的意愿,付出全部的真心,甚至不惜让自己沦为整个临安城的笑柄,却换来了这般结果。
王子衿忍不住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跌跌撞撞的推开一扇隐藏的暗门,来到了与她卧房相连的一间小花厅里。
这里原本是她专属的书房,还未成亲之前她经常一个人躲在这里读读闲书,随心所欲的写几个字。
可如今这里却成了孙晋维的休憩之所,每天晚上当所有的下人全部退下之后他便一个人躲到这里。
王子衿越想越觉得怒不可竭,自己的丈夫宁愿蜷曲在一张狭窄的软榻之上,也不愿和她同床而眠,这要是让旁人知道自己还有何颜面苟活在这个世上。
“孙晋维!你简直欺人太甚!”
王子衿一个踏步冲到软榻旁边,将榻上的被褥铺盖全部都扯开扔到了地上,最后竟然在靠近墙角的隐蔽之处摸出一个活灵活现的人偶出来。
虽然孙晋维藏的十分隐蔽,可王子衿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偶,面对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她心里的嫉妒与愤恨就像喷薄的洪流,瞬间将她所有的思想与心智全都淹没。
“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贱人,为何还要活在这个世上祸害别人,你去死吧!”
王子衿说完高高的扬起手拼尽全力将手中的人偶摔在地上,小小的木偶在地板上滚了一圈之后却是毫发无损,气得王子衿冲上去像发疯似的用脚一阵猛踩。
“小姐,您在做什么?赶紧停下来!”
丫鬟绣儿是王子衿的心腹,也是唯一被允许进入到这间书房里的下人,她将自家小姐的委屈全都看在眼里,她心疼主子的付出,真心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
“这个木偶是姑爷的宝贝,您若是弄坏了他一定会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