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似乎看出姚婧婧心中的疑惑,索性扯过一张板凳在两人身旁坐下,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述她与丈夫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喜乐悲欢。
虽然大多都是一些不起眼的琐事,可从老妇的嘴里说出却多了一丝娇嗔的爱意。
一旁的老汉一边忙着手里的活儿一边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虽然两人都已年近古稀,可不经意间的小小互动却比刚刚坠入情网的小年轻还要甜蜜。
姚婧婧听得入神,萧启似乎也被这份真挚而淳朴的感情所打动,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丝感悟,这也许才叫真正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吧!
由于头一天夜里睡的太晚,第二天姚婧婧难得的赖了一次懒床,等她收拾妥当急匆匆的赶到杏林堂时已经临近中午了。
今日的杏林堂看起来有些古怪,隔着老远姚婧婧就听到白芷扯着嗓门的斥骂声,她顺着声音穿过大堂来到后院,便看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距离孙晋维大婚已过去半月有余,他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很多,只是身材依旧消瘦,一件花青色的玉锦长袍穿在他的身上竟然显得有些空荡。
白芷看到自家小姐出现心情更为急躁,指着孙晋维着鼻子破口骂道:“姓孙的,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这里不欢迎你,趁我动手赶人之前你最好赶紧自己滚蛋,否则别怪我们大家对你不客气!”
秦掌柜和胡文海有些无措的站在白芷身旁,杏林堂里的这些人大多都和孙晋维关系不错,虽然对他背叛大东家的行为不齿,可看着他如今这副赢弱的身躯眼中还是不自觉的露出几分同情之色。
“咳咳咳…”
也许是被白芷骂得气血翻涌,孙晋维还未开口说话就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大少爷,有话慢慢说,千万别激动!”
阿庆担忧他的身体状况想要伸手扶他,却被孙晋维摆摆手拒绝了。
“白芷,我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来找婧婧,人命关天,求求你一定让我见她一面!”
“我呸!你一个有妇之夫公然叫我家小姐的闺名到底害不害臊,你不要脸我家小姐还要脸呢!你还嫌我家小姐被你害的不够惨吗?眼看着她就要从阴影中走出来你却又跑上门来聊骚,你到底什么意思?姓孙的,你可别忘记你如今的身份,若是被王大小姐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你这个新上门的女婿只怕立马就要被打下堂来!”
阿庆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家少爷承受不白之冤,便硬着头皮哀求道:“白芷,你误会了,大少爷来找大东家是真的有事求她,你就行行好帮忙通传一声吧!”
“想让我替你们通传简直是做梦!我巴不得你们这对黑心烂肝的主仆俩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小姐面前!滚,赶紧滚!”
白芷气得失去了理智,挑起墙根儿立着的大扫帚就要往孙晋维身上招呼,吓得阿庆大惊失色,立马挡在自家少爷身前。
“白芷,住手!”
眼看白芷闹得收不住手,姚婧婧只能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现身阻止道。
“大东家,你终于来了!”
在看到姚婧婧的那一刻,阿庆就像看到救星一般,眼中迸发出惊喜之色。
孙晋维只觉得心中一痛,原本准备好的千言万语一时哽在喉头,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这个丫头近来是越发放肆了,咱们开门做生意,只要有客人上门就得热心接待,哪有将人往外赶的道理?若是被那些不明就里的人看到了,还当我杏林堂店大欺客呢!”
姚婧婧嘴上教训着白芷,目光却毫无波澜望着孙晋维。
正如白芷所说,最近这段时间她每天忙着和那个要求多多的萧启痴缠,似乎已经逐渐从那场喜宴带给她的创伤之中走出来,如今她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可以淡然的面对这个男人。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喜事!
“多日不见,姚姑娘一切可好?”
这一声“姚姑娘”几乎用尽了孙晋维全身的力气,兜兜转转,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却回到了原点。
姚婧婧嘴角露出一丝轻笑,看起来疏离而又有礼:“多谢孙大少爷的关心,我很好!孙大少爷的身子仿佛也比成亲那日硬朗许多,实在是可喜可贺!”
阿庆有些兴奋的点点头:“老天开眼,少奶奶不知从哪里得了一剂绝世好方,和少爷的病情十分对症。大夫说了只要坚持服用,过个一年半载少爷的身子就能恢复如常!”
秦掌柜面有不忍的看了大东家一眼,忍不住悄悄地摇了摇头,这一切又是何苦呢?
姚婧婧脸上露出欣慰之色,似乎也在为孙晋维感到高兴:“很好!既然孙大少爷的病情已经有了着落,只怕也没有我杏林堂能够出力的地方,不知您今日来到底有何指教?”
孙晋维摇摇头眼中露出痛苦之色,直截了当的答道:“我父亲病了!”
“孙老爷病了?”
姚婧婧默默的和秦掌柜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孙老爷生病的事他们早已知晓,可之前不是一直由孙夫人在照顾吗?难道孙晋维也开始插手了?
孙晋维并没有注意到姚婧婧的异常,只是一脸茫然的点点头:“